与罗敖说了一番。
“白虎营都尉?”罗敖闭眼沉思,心中不由得将事情串起来,好半晌才道:“那个被判砍头的都尉?他姓甚名谁?”
“霍什么,”宋敬云一拍额头,大声道:“霍衍!那犯人名叫霍衍!”
“霍衍?”罗敖缓缓睁眼,皱着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沉声道:“他究竟回没回京,很快便能见分晓了。”
找了三年,从开始的漫无目的到后来的心灰意冷,罗敖早已不是当年的罗敖,三年都过来了,再等几日又有何妨?是他的,终究逃不掉。
74、第七十四章
“临阵娶妻,天大的身份也免不了死罪,更何况那异族女子实在称不上是‘妻’,将军思来想去,还是将已怀有身孕的异族女子留在了西北,自己则带着亲信队伍奉命返京,受封领赏,从此以后富贵荣华自不必说,可那异族女子实乃人间绝色,又怀有将军的后代,将军对那女子倒底有几分喜爱谁也说不准,但他也并非始乱终弃之人,心里想着过个三年五载,他在朝中地位稳妥后便把身在边疆的母子接回京城安置,却不想这一念头,竟害了两条人命。”
“异族女子为将军生下的儿子壮实异常,自小便聪慧过人,懂得照顾娘亲,只可惜长到四岁还不知他的爹爹是谁,更荒唐的是,那男童连个汉人名字也没有。”
“那日夜里,祸从天降,一帮流匪闯入母子家中,财与色他们自然都不会放过,异族女子带着儿子逃跑不成,不愿受辱便只能自尽,流匪见邪念不成怒意顿生,将男童勒死后便一把大火烧了母子两人的安身之所,之后遁迹而去,无从找起。”
“天妒红颜,那般绝色的女子必定是薄命的,只可惜她的儿子还未见亲爹一面便随她而去……其实见不与不见并无差别,母子二人在西北那个不毛之地又怎会知晓,将军在回京两年后便已娶妻,母子二人命丧黄泉那日,正是将军在府邸为其正室夫人生下的嫡子大办百日宴之时。”
“不弃,不弃,可到了最后,还不是始乱终弃?听多了才子佳人的故事,不知王爷对小民新编的这则‘将军弃’有何看法?小民总觉着,花好月圆那样的结局实在是落了俗套。”
荣亲王早在陆行远讲到流匪入宅那处便闭上了双眼,此刻坐靠在椅子上的身影也显得佝偻异常,完全失了体面,而此时他才明白,陆行远绝对是有备而来。
当年得知母子遇害时已是一个月后,他顾不得暴露匆匆赶去西北时见到的只是一片残垣,几十年来每当午夜梦回,他依然能清晰忆起那人明艳绝丽的模样,从不曾忘却,若不是真心喜爱,他当年又怎会冒着必死之罪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却不想他的贪念竟害她至此,一夜之间妻儿皆命丧黄泉,他怎会不痛?可他万万没想到,当年幕后之人竟是为他生下嫡子的枕边人,如今宋敬云与他不亲近,王府里乌烟瘴气是非多,若不是儿媳生下儒儿,谁又想得到他堂堂荣亲王之前不过是个可怜的老头子?
“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觉的这故事不够精彩?”陆行远啧啧道:“也是,这故事既无儿女情长,也无家国大义,讲的只是个不敢担当的男人抛妻弃子的事,实在是俗了点,难怪王爷不喜,亏小民还自作聪明,妄想编个不俗的结局。”
荣亲王缓了缓心神,睁开双眼看着一旁颇为得意的陆行远,再一次折服于他的胆量,竟敢当着他的面揭这块早已腐烂的伤疤,看来陆行远早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了,不过有一点荣亲王甚是诧异,这件陈年旧事当年便隐秘的很,如今更不该有人知道才是,陆行远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竟将此事探听的一清二楚?
“你在威胁本王?”荣亲王道。
“王爷这话是从何而来?小民听不懂。”
依荣亲王如今的地位,真要跟他翻陈年旧账才是笑话,不过见荣亲王面色平静放在书案上的手却隐隐发抖,陆行远便知这老人心中必定不若面上这般不在乎,这故事还是触及了他的伤处,这样便好,只要荣亲王对当年的事哪怕有一分愧疚,他的目的便达到了一半。
“小民不过是想说个故事博王爷欢心,王爷若听得尽兴,也会高抬贵手饶过小民一命不是?看来是小民愚昧了,这本就是个俗套的故事,若硬编个小民自以为不俗的结局才是画蛇添足,这样好了,王爷再给小民个机会,容小民想个别的结局?”不等荣亲王反应,陆行远又接着道:“故事就从将军为嫡子大办百日宴,异族母子遇流匪那里重新来过。”
“那夜异族母子命悬一线之时,忽有侠义之士从天而降,拔刀相助,将那对母子救出火坑,原来那把大火烧的都是流匪的尸身,难怪官府怎么都寻不到那伙流匪的踪迹,而那异族女子经过此事也对远在京城的将军心灰意冷,如今安身之所已失,索性就跟着救命恩人离开西北,从此隐姓埋名,对儿子的身份绝口不提,可那女子有个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这秘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女子,终于,女子还是在儿子弱冠之年将秘密说出,同时也将儿子的身世如实相告。”
“得知身负族人血海深仇,将军的儿子又怎会无所作为?他远赴西北,四年间从骑射教头一路升至都尉,亲手锻造出白虎营二百铁骑兵,只为有朝一日能带着亲信弟兄手刃灭族仇人,而他确实做到了,可也触犯了军规,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都尉怎会让整个白虎营为他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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