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
雅浩楞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他明显地想说什么,但冲口而出的那一刹那,他又硬生生地把话吞回去。我知道他在犹豫。他犹豫着一些话,究竟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我冷眼旁观他的痛苦。看矛和盾在他体内彼此厮杀。
我异常畅快。
曾几何时,我坚信他快乐,所以我快乐。但此刻,他的痛苦成了我快乐的泉源。
为什么这样?
那些我爱过的人,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还在犹豫,手紧紧地绞在一块,痛苦万分。我走过去,轻轻地拉开他已经绞得通红的手,捧起他的脸,情深款款,“雅浩,我很想念你。”
我说的是实话,他知道。只是他想不到此刻我还会如此不要脸地说出来。他惊愕万分。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下一秒便抢似的把我拢进怀里。
这还真让我始料不及。我怔楞过后,还是伸手温柔地抱着他,埋首在他胸前,呢喃,“雅浩,我真的很想念你。”
他听了,把我搂的更紧。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他几欲将我陷进他身体里去。他把头埋在我的肩窝,凄酸的话带着哭腔滔滔不绝,“我也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可是我不敢找你。事情很乱,我也很乱,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说着,他又猛地把我从他怀里拉开,试探地问,“之信,你回来…是不是因为什么都知道了?”
我笑,云淡风轻。“你觉得我知道应该些什么?又或者,你还希望我知道些什么?”不等他回答,我便难过地低头,“雅浩,你知道吗?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当一切都呈现上来的时候,我发觉,原来我是很无知的。”
还不等我抬头,他又已经把我牢牢地箍在怀里。他显出无限哀伤,对不起一个接一个地说出口。我肩膀已经感受到自他面上传来的湿气。
泪水呀,真是珍贵的东西。雅浩,原来你是一个良心未泯的孩子。尽管不爱我,见我凄楚,也愿意为我淌一滴同情的眼泪。
但这是不够的,你知道吗?
我温柔地把雅浩的头从我肩膀里抬起来,见他泪盈于睫,我真诚切悲伤地说,“雅浩。对不起于我毫无用处。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愿意永远陪着我吗?”
他不假思索地猛点头。震落了的泪水,像秋雨打在我心。
见他坚决,我十分满意。我立即说,“那我们一起死吧。”
他顿时脸色一变。我害怕他改变主义,赶紧把文件包拿过来,连连劝说,“不用怕,我准备了很多方法,不会很痛的。而且我会陪着你,就像你,也会永远陪着我。我们之间只有彼此。”说着,我片刻不犹豫地翻着文件包,把里面的东西一种接一种地拿到雅浩面前,“你看,有安眠药,有漂白水,有砒霜,有刀片,还有……”我把文件包往地上一扔,扯出其中地麻绳,“我们还可以上吊。”
我急切地看着雅浩,让他定夺。而他看看我手中的麻绳,再看看我的神色,十足在看一个怪物。他一脸震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觉得匪夷所思。
我见状,温柔地问,“雅浩,怎么了?你喜欢哪个?还是你什么都不喜欢?你要选择跳楼吗?我们可以去全城最高的大厦……”
我还没说完,雅浩就扑似的向前抓住我的肩膀,几近失控地问,“之信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之信你清醒点呀!!”
他在大叫,我却显得十分镇静。我仍笑着说,“对啊。跳楼断手断脚实在有点难看。那么……”我抓起旁边的安眠药,“我们还是吃安眠药吧,比较舒服。很平静,很平静的,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我步步靠近雅浩,他却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那样步步后退,最后他发难,手狠力地一甩,打掉我手中的安眠药。
沙的一声,药丸散满一地。哗啦哗啦,瓶子还在转。
他看着满地的药丸,再看看我,显得慌乱且无所适从。我从小小的惊吓中清醒过来,又问,“你什么都不要,那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去买。”
说完,我拣起文件包就要出去。但他却拉住我与他正对着,气急败坏地吼,“之信,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你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他脸上的焦虑,急切,惊慌,无助,茫然,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哈哈哈的,笑得毫无美感。而面前的雅浩,显得更加不知所措。
我笑过后,撑直腰杆,把话说的轻柔无比却让人不寒而栗。“雅浩,你何必明知故问,我为谁变成这样,你这个当事人岂会不知。来吧,安眠药没有了,其他……”
说着,我伸手去拿其他东西,却被雅浩忍无可忍地全拨到地下。“你疯够了没有!之信。”
他过于粗暴,我被吓了一跳。他抬眼看我一脸愕然,马上又心痛地把我拥入怀里,苦苦哀求,“不要这样,之信。我求你不要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从不如此疯狂与绝望。我要做什么,我到底要做什么,才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受伤害。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这样。之信。我求你。”
我乖乖地让他抱着,安静地聆听他的痛苦。毫无感觉。
我轻轻地推开他,心酸无奈。“雅浩,你果然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对。早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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