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天旋地转,扶着墙,问道:“何事?!不要慌张!说清楚……”
那太监连哭带喊,远处又有一人奔来,半路摔了一跤。
云起认出摔跤那人正是三保,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保离着近十步便失声大叫道:“舅爷——!”
刹那间御花园东面乱成一团,三保连滚带爬扑到云起身前,仰头大哭道:“皇后娘娘不成了——!”
云起刹那间眼前漆黑一片,靠在宫墙上,艰难道:“什么事……别慌别慌,三保?”
三保的声音仿佛从遥远之处传来:
“皇后吃过早饭胸闷……传御医来看诊,用错了药……一剂服下去就不成了……现正躺床上喘……”
云起茫然道:“你……三保,你带我去……”
云起到的时候,徐雯已经死了。
所有人俱是措手不及,无人料得到她竟会在此时死去,云起只觉双眼时而失明,时而恢复视力,周围的景物一闪一闪。
他跪在徐雯的床前,发着抖,去握她早已僵硬的手。
“姐……姐……你怎么了。”云起喃喃道:“姐,醒醒啊!”
徐雯的身下漫了一滩紫黑色血液。面容现出安静的苍白,甚至连遗言还来不及留,便已撒手西去。
“那御医是黄子澄引荐的人,现都招了。”拓跋锋沉重的声音缓缓道:“皇上可以亲自去问……皇上!陛下!”
“来人!”拓跋锋焦急地喊道:“皇上不好了!”
云起呆呆地跪在床前,不知跪了多久,拓跋锋将他抱了起来,之后云起彻底晕了过去。
入殓。
“云起!”
云起大哭,喊道:“不——!姐啊!”
“快拉住国舅爷!”朱棣大吼道。
云起扑向徐雯的棺木,声嘶力竭地大哭。
“云起!人已经死了——!”朱棣狠狠抓着云起的衣领,将他扯回身前,不由分说地抱住,在他耳旁大喊道:“人死不能复生!云起!”
云起神智恍惚地跪了下去,抱着朱棣的一脚,放声大哭道:“姐没了!怎么就扔下我了——!姐啊——!”
守灵。
孙韬道:“云哥儿醒了么?”
涂明答道:“嘘……让他再睡会儿,老跋守着。”
孙韬低声道:“老跋不用睡觉的么?白天陪云哥儿,晚上守灵……这么连着七天,铁打的也吃不消……”
云起推开门,孙韬忙上前拾了孝带为云起系在额上。
“起来了?”拓跋锋回了大院。
云起疲惫道:“你睡会儿,我去……”
拓跋锋两眼布满疲惫的红丝,走上前去,孙韬自觉地让开,拓跋锋为云起系了孝服腰带,搂着他的肩膀,二人并肩走向灵堂。
灵堂中空空荡荡,云起疲惫地倚在拓跋锋肩头,二人安静地看着那口漆黑的棺材。
拓跋锋困得不行了,脑袋磕了下去,云起哽咽着将他抱在怀里。=
“别哭……师哥陪着你。”拓跋锋喃喃道,趁着势儿,侧枕在云起脚上,睡着了。
头六,登堂。
“三躬告慰外戚——”礼官唱道。
朱棣带着披麻戴孝的高炽,高煦与拓跋锋跪下,朝着棺木磕头。
云起站在棺旁,怔怔看着,朱棣磕最后一个头时,额头杵在地上许久,起身时吐出一口血,歪倒下去。
“皇上——!”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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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
朱棣与云起并肩坐在皇陵外的台阶上,孝陵卫端上茶,云起接了,双手捧着。
长空万里,青山如黛,紫金山下沃野连绵,秦淮河如丝锦般铺展。
皇陵的大门砰然合拢,云起眼角的泪再次滑l下来,滴在茶盏中,溅起水花。
朱棣侧头,看着云起,继而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人都会死,云起。”
云起哽咽着点了点头。
朱棣又道:“你姐走的时候很平静,应该不怎么难受。”
云起出神道:“御医用错了药,肚子里怀着小孩,可能疼的时候就那么一阵,过去了,就没知觉了。”
朱棣问道:“你与那大夫谈过?”
云起点头,朱棣又道:“他还关在大牢里,姐夫过几日抽得空了,再亲手诛他九族。”
云起吸了口气,却被朱棣按着肩膀。
朱棣道:“弟啊,哥都安排好了,这样。”
“不杀他,先把舌头割掉一半,防他咬舌自尽;让他坐在刑场上,然后将他的亲人挨个牵来……在他面前凌迟……”
云起瞬时打了个寒颤。
朱棣语气平静:“朕觉得,杀完后,更不能让他死,得将那御医四肢砍了,眼睛挖了,耳朵刺聋,装在一个瓮里……”
朱棣掸了掸袖子站起,云起跟着起身,那一瞬间,脑中再次涌起眩晕,四周景色黑了下去。
朱棣忙扶稳云起,搂过他的肩膀,将他抱在自己怀中,一手拍了拍云起的背脊,认真道:“哥一直都是你的亲人,云起,回去好好休息。”
永乐元年八月,京师皇宫前南元街,设六尺高刑台,一丈见方。
齐泰,练子宁,卓敬,陈迪,凌迟,灭三族。
御医黄渊,妻,子,父,母凌迟,诛九族,其人收押终生。
黄子澄凌迟,灭三族,妻女充教坊妓。
黄子澄年逾五十,不堪凌迟重刑,一千六百刀时气绝,余两千刀,分由其父、母、子、承刑。
百姓围于皇宫外,评头论足,指点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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