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仁先他一步上了火车,正在包厢床上半躺半坐,闭目养神。见沈嘉礼来了,他只将一只眼睛睁开一线,面无表情的射出一束目光,随即眼皮就又阖下去了。
沈嘉礼没敢言语,自己在窗前座位上悄悄坐了下来。
一时间火车开动,在那悠长尖啸着的汽笛声中,段慕仁如同一座金身泥塑的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段慕仁不动,沈嘉礼也只好是不动。
他隐约知道段慕仁这避暑的缘由——如同前任委员长一样,段慕仁同南京政府的关系也恶化起来,而日本军部变化方针,似乎是开始要偏袒汪政府一方了。
要放先前,段慕仁满可以闹着辞职吵着下野,给南京一点颜色看看;然而现在不成了,现在如果他敢申请辞职,南京会立刻让他如愿回家养老去!他是不能养老的,这几年结下的冤仇太多,一旦从极峰上落下来,他别想安安心心的颐养天年。
他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是半赌气半避风头的跑去北戴河。当然,前去北戴河也并不只是为了赌气和避风头。五十多年的白米不是白吃的,他有他的主意,然而太凶险,杀敌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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