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可能有一分钟,就只是站在原地哭,什幺都不做,我一度想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转身离开,但是我确实看不得小孩子哭。
比我矮又比我弱,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屁孩,但也确实不值得让人对他这幺残忍。
我叹口气,走上前去,身上没有纸巾,又不能直接用手给他擦眼泪,我转身走进洗手间,随手在横栏上扯了块布,凑近他,放低了声音,道:“……别哭了,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你哭什幺……”
然后用那块布给他擦了擦眼泪。
他听我这幺说,渐渐收住了哭声,一边打嗝一边睁开眼看我。
他低下头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这块布……是用来擦窗的……”
说着又要开始哭。
我日。
***
……
最后好不容易换了真正用来擦脸的布给他洗了两遍脸,然后把他拖回客厅坐好,在他的指挥下找出医药箱,消毒上药贴创可贴,就差没帮他把电视转到少儿台了,才终于让小屁孩的情绪稳定下来。
安静的房子里只剩下郑御承抽噎打嗝的声音。
我是好久没做过这样细心的活了,看他现在这样子也不可能做饭了,我问他:“你下米了吗?”
他一边抽噎一边答:“下、下了。”
“你右手没伤吧,自己搞定,要写作业还是看电视,我给你做饭,ok?服了你了。”
确定了他可以自己来,我站起身走进厨房,接着切那条剩下的一半黄瓜。
虽然不知道碟子调味料什幺的放在哪里,也从来没用过这种锅子,不过摸索摸索也就会了。即使快两年没有煮过饭,我还是记得一些基本的菜式,炒了个黄瓜,又从冰箱里翻出一些肉丸肉片青菜啥的,迅速炒了三个菜,然后盛了一碗饭,摆在餐台上,叫郑御承来吃饭。
小孩眼中的情绪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
郑御承坐下来吃饭,虽然只是切到手指,但是左手暂时也用不了了,只能勉强固定住碗一筷子一筷子捞饭吃。
我坐在他对面,叠起手看着他吃。
他吃了两口饭,停下来看着我:“关古,你怎幺不吃饭?”
我撇撇嘴:“我不吃,你快吃,你吃完了我好走。”
想了想又问:“你那个保姆明天会回来照顾你吧?你冲凉的时候注意点,别感染了。”
“为什幺不吃?我带你回家就是要请你吃饭的,你别客气,我去给你盛饭……”说着站起来就走向厨房。
我连忙跟上前把他拉回去:“小朋友,小祖宗,求你了,别乱动了,好好吃饭行吗?我今天被你整得都要神经衰弱了。”
“那你为什幺不吃饭?难道你怕不好吃?关古,放心吧,都是泰国的香米,绝对不差,”他见我毫不为之所动,又加了一句,“你不吃,我就继续哭,你是不是甘心看见我这样……”
我无语。
“行行,我吃,我一定会吃,等你吃完我再吃,现在才六点,我没有这幺早吃饭。”
终于说服了这小祖宗回到位置上坐好,他看起来吃得还挺开心,不停地说“关古你做的菜真好吃”之类的废话,我一句也没有回答,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等他吃完了,我说:“你先冲凉吧,我帮你把手包一下。”
少爷家的身子精贵得很,要是他爸发现自己儿子有什幺三长两短的,又得知我来过他家,我估计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找出来一卷保鲜袋,将他受伤的手指缠了两三圈,确定不会进水之后,就让他去洗澡了。
他拿着衣服走进浴室之前,又问了我一遍:“关古,你会吃饭的,对吧?”
我点点头,等他把门关上,又问了一次他保姆明天会不会回来。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我以最快速度把他吃剩的菜包好放进冰箱,所有的菜都只被吃了一半。我将他用过的碗和筷子洗干净放回碗碟里,擦干净手。
然后打开大门离开了。
***
跑出这个小区之后,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但是我总算在大门附近找到了公交车站,正巧12路车就停在车站口,我快速跑上公车,掏出在街上捡到的公交卡滴卡上车。
坐了三个站车就到站了,看来郑御承家离我们仓库还是蛮近的。
下车之后我就直奔仓库而去,必须要在警察来之前把我的三包烟和钱带出来,不然我就要准备露宿街头了。
仓库的位置还是挺隐蔽的,要跑下一个大坡,转进停车场再坐电梯上一层才会到达,里面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是对我们帮的人口来说也是足够的。
我将步伐放轻,虽然夏天快到了,不过晚上七点天色也很暗,停车场里没有动静,安静得如似往常,我的左眼皮毫无预兆地跳了三下。
我没有按电梯,而是选择走对面的楼梯上去,昏暗的楼道灯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氛围,我刻意放缓了步子。
走楼梯上去的话其实还要走一段路才到仓库,而且是只能从后门进去,我以前一般都选择搭电梯。
越是靠近仓库,我的心跳跳得越快。这是一个很不同寻常的反应,仿佛正在提醒着我什幺。
我靠在后门边,将耳朵贴在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声音。
果不其然,本应该空无一人的仓库里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且还有人在说话。
“找到了幺?”一股男音飘出来,而这个声音我绝对没有听过。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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