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变,还是固执己见;孔雀也没有变,还是容易着急上火。他不做声,顾修齐很快就按捺不住了,手在床沿上重重一拍,差点把针头都震出了血管:“你告诉我啊,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做演员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罗祈衡沉默良久,总算笑得出来了:“时至今日,你还是在高估我。我算什么,不过是排着队给汪先生暖床的无名小卒,他一个不高兴自然能绝了我出道的可能性。至于他为什么出国去了,我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顾修齐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似乎还深陷在激动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之前的爆发耗掉了他太多的气力,过了一会儿他才讪讪地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来看我……”
罗祈衡忍不住叹气,说出了今天在他面前为数不多的实话之一:“毕竟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唯一一个爱过我的人。就算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也很感激你。你病成这样,我觉得无论如何应当来看你一眼。”
顾修齐原想说“我还爱你,我从来没有不爱你的时候,即使我不想爱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无奈牙关颤抖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全噎在了嗓子里。
罗祈衡冷不防看到他眼底有点泪光,立刻觉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还好有个一直躲在门后的顾薇在,听到形势不对就主动现身,按了铃叫护士过来看看输液的情况。
顾修齐不敢抬头看他,罗祈衡更是无所适从,丢下一句“你自己保重”,竟然转过身就出去了。
孔雀遮着自己的眼睛,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哆哆嗦嗦,像被人抽掉了魂一样难受。顾薇怕他当着自己的面就哭出来,吓得一味去掰他的手,想看看他脸上有没有泪痕----
顾修齐当年为了罗祈衡,连活着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现在这种程度的对话又能伤得了他什么。可怜顾薇只知道为堂弟担心,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感动到落泪的人,连抬手去抹都忘记了。
东北在上演苦情戏,江南这边路程的私宅里,南方却正拿着刚买回来的桂花糕逗路程玩儿。
“来,告诉我你刚才写了什么,我就再给你一块。”
虽然手里拿着不放,口口声声与他笑闹,实际上却是想让他多吃几块,最好能把这一包桂花糕都吃了。路程早早答应了顾修齐要为他写剧本,但手上这部小说还没截稿,最近总是郁郁寡欢地闷在书房里,整个人灰蒙蒙的,连带着都食欲不振了。
从进大学那年至今,他们在一起也有十年以上了,中间只分离过半年,其余的时候都是朝夕相处的。路程这个死宅连家门都懒得出,南方的饮食起居自然全由他经手,什么都照顾得妥妥帖帖。南方既然出门比较多,那么搜寻新鲜玩意儿,买吃的买喝的这些任务就都是他去完成的,包括时常弄点不常见的好东西来激发路程的食欲。
这桂花糕是特意为他买的,当然是希望他一口一口全吃下去。路程心知他待自己再好不过,所以动也不动地枕在他大腿上,一面想一面慢慢地说,果真像个讨东西吃的小孩子:“我刚才写到……有人从远东战场上回来了,缺胳膊少腿的,主人公代父母去拜访他,劝他从此要好好生活。”
话音刚落,南方已经把手里的糕点送到他嘴里来,顺便低头吻一吻他的唇角,单纯而宠溺。
其实关于某国侵华时期的小说都是极其敏感的,南方曾经暗示过路程,最好换一个相似的背景来安置他的故事。但路程是不会顾忌这些的,南方心知肚明,从头到尾也就提过一次,从此一概随他去了。原本替路程处理外界的纷纷扰扰就是他的职责,南方对此没有任何怨言,最多对往后一段时间的工作量有些担忧而已。
早年初相识的时候,路程就一心认定南方是最干净的。这个眼光狠辣得轻易不愿开口的人,在选择爱人这件事上自然不会出任何差错:这么多年了,南方的心思仍然全无杂质,一心只为他好,竟能把喂糕点这种小事都做得令人深感幸福。
路程不慌不忙地把食物嚼完咽下去,忽然开口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南方,你对我真好。”
毕竟他曾经背离过路程,狠着心摘下戒指不辞而别,因此这话听得他格外愧疚,骤然升起一阵酸疼的泪意来,差点真的落泪。路程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睁眼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慵慵懒懒地翻了个身:“我是说真的,没别的意思。”
那一阵凶狠的、带着痛苦的伤感很快过去,南方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路程领口徘徊着,揪住最上面的扣子反复摩挲。路程早就凝眸看着他了,似乎在征询他到底什么意思。
“你想不想?”
路程勾起唇角来,刹那间释放出难以言喻的魅惑神采:“你呢”
明知他长得极好,只是平日里肃然的时候太多,白白浪费了这无可挑剔的好相貌,但他真的做出这样存心引着自己动情的表情来,南方依旧难以招架。眼睛已经被路程控制了,一分一毫也挪不出他那张脸的范畴,南方能动的也只有手指,急切地一颗颗解着路程的衬衫钮扣。
他肤色偏白,从不到阳光下去长时间活动,但由于食欲不佳和适当锻炼的共同作用,这具身体一直呈现着均匀颀长的体态,摸上去弹性适中,令人爱不释手。路程并不如何健壮,肯定是没有一块块明显的肌肉,但也绝不文弱,那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胸膛里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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