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a大隔壁的艺术学院里教舞蹈,四十出头的年纪,还是漂亮的让人眼前一亮,就是性子实在古怪,对待同志像冬天般残酷,面对儿子像西伯利亚般高寒。
弄的儿子陈烬也孤僻了。母子俩回家一起吃饭时,脸对脸坐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愣是把两碗米饭吃出来了一股高深莫测的味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可这对姐妹不但没有携手并进,反而关系十分恶劣。
前几年小姨买房,手头钱不富裕,许经泽就老妈商量“咱给买了算了,不就一套房嘛。你不给钱我可给了啊。”
老妈拍案而起“凭什么!她爱买不买!没钱她怎么不住大街上去!我还没找她算帐呢--------”
得得得,许经泽可吼不过她。自己老妈又转性子了,看见钱比谁都亲,动不动就说,别看钱是个死物,这世界上还就它靠的住。
没说通老妈,许经泽自己取了十万先拿过去了。
可是小姨这头,也没给他脸。
小姨接都没接,板着脸问“这钱是你妈的还是你爸的?是你妈的,我可不敢要。要是你爸的……我都嫌脏。”
这话说的,一如即往的彪悍呐……许经泽摸摸鼻子,多少有点灰头土脸。
最后没用许家一分钱,房子还是买了。才六十几平米,地理位置那叫一个偏,从市中心开车去也得一个小时。
陈烬上的中学不是寄宿制的,早晨七点半上课,他六点就得从家里出来奔赴公交车站,简直披星戴月。
许经泽心疼的失眠了两宿,黑着眼圈跟弟弟说“住我家里来吧……实在不行,我给你租个房子啊?”
“我妈不放心。”陈烬抬头看看他“家里搬的太远了,不会见不着你了吧?”
那当然不可能。转头许经泽就买了辆车,那些日子光油钱一个月就烧了两千多。
陈家姐妹水火不容,最难受的还是老太太。
许经泽外公在陈烬出生那年就去世了,她一个人在家孤零零呆了十好几年。偏偏身边两个女儿一个赛一个不省心,大女儿脾气比年纪长的快,小女儿又硬又倔,老太太光跟着生气。
最近几年老太太身体每况愈下,今年开春就住了回院,最近血压又犯了。老太太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到医院一看,又住下了。
许经泽下午才到医院,病房里安静的很,老太太睡着,陈烬坐在床边正在看书。
窗帘半掩,房间里微微有点阳光,许经泽站在门口长长的舒了口气,突然感觉一阵子安宁。
这两年陈烬个子长的快,可还是瘦,单薄的肩骨把衬衫撑出来个很好看的形状,脖颈曲线要命的漂亮。
许经泽凑过去,把手肘撑在人家肩膀上,压低声音说话“这么厚。”
陈烬现在正上高三,马上要考大学。当然了,以他的水平,重点大学是稳拿,一点悬念都没有。
“嗯,我妈说让我尽快把本科学分修完,然后考研。高考复习我己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没什么事,我买了几本专业书自己先看着。”
陈烬跟许经泽虽然是表兄弟,但是就相貌上来看,比大多数亲兄弟还要像的多,只不过陈烬还带着股少年独有的青涩气息,脸部线条稍显冷锐,眼角眉稍比许经泽欠了几分精致浓艳。
可是要说学习,两个许经泽捆在一块,也比不上陈烬。
那可是重点高中里重点班的重点培养对象,保送b大人家都不乐意去,非得自己考。
许经泽伸手翻翻书“《微观经济学》……你准备考什么专业”
“不是,就是有兴趣,随便看看。”陈烬合上书,转过头来微笑。
呃……许经泽盯着人家嘴唇看了一眼又一眼,半晌捂着肚子掩饰了一句“饿死我了,有东西吃不?”
病房里无非就是些牛奶水果,找着两盒点心,许经泽还不爱吃甜的。好在俩人坐了没几分钟,陈烬妈妈来了。
陈一慧女士白衣飘飘面似冰霜,根本没有抬眼往许经泽脸上看,直接一扭身坐在床边,留给俩人一个灭绝师太般的背影。
脸色估计也好看不到哪去……一会儿老太太睡醒,睁眼就看见这么一尊黑面佛,非得给吓着不可。许经泽咧咧嘴,无声的问陈烬“怎么了又?”
陈烬看看门外,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赶紧撤,外面细说。
俩地下工作者哼哈几句,以吃饭为借口从病房里溜出来,找个饭馆解决温饱,坐下来交换信息。
陈烬这人天生没啥幽默细胞,言语特别贫乏,多么跌宕起伏的过程到他嘴里也就几个字“律师来了,把我妈和你妈叫了出去,然后她俩又吵了一架。”
“律师?”
“姥姥找他写了份遗嘱。”
啊?还没到这份上吧……许经泽咬着筷子头“然后呢?”
然后……陈烬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夹海带丝吃“然后吵架。”
“吵什么了?”
陈烬同学作回忆状“钱什么的吧……说我妈不要脸,我是野种……反正就那一套。”
行行,够了够了。一团菜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许经泽无比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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