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把片子洗好了?”
“嗯,就只照了肚子有异物的那一块。”何心远一手费力的把蛇尾巴缠在自己的腰上,一手挥了挥还带着水的两张x光片。
何心远生活中是个慢性子,唯有工作的时候手脚麻利。他和蛇主人一起把黄金蟒送进了任医生的诊室,因为两手都被占着,所以没顾得上关门,门外好奇的宠物主人们都情不自禁的竖起了耳朵,想要知道这条漂亮的大蛇是生了什么怪病。
任真从何心远手里接过片子夹在了灯台上,仔细端详着蛇腹部诡异的凸起。正常来讲,蛇的线条应该呈纤长的流线型,如果有莫名鼓起,就要考虑怀孕产蛋、病变、误食三个可能性。这条黄金蟒虽然是母蛇,但从未交配过,故而产蛋的可能性已经排除了。任真在触诊后发现蛇腹圆鼓似有胀气,但胀气下似有一层实物,刚开始他以为是肿瘤病变,结果等片子洗出来后才发现了真相。
“先生你看这里,蛇肚子中的这个阴影里有不少多余的骨头,蛇骨中并没有类似的骨架,所以这些骨头应该是被蛇吞食的某种小动物。蛇无法消化,导致胃部胀气积食,才会有现在的病况发生。”
“无法消化?”蛇主人一脸狐疑,“医生,手腕粗的蛇都能吞吃麻雀,我这黄金蟒直径都快有小姑娘的腰粗了,平常喂食每天半只整鸡,也不见它有什么难受的,这到底什么动物啊,这么邪门?”
任真点了点x光片上深藏在阴影之中的一个金属反光物:“和动物的种类无关,看这里,这应该是个金属物品,不知怎么回事出现在这个小动物身上,在被蛇吞食后,这个金属物品无法被胃酸溶解。”
“什么鬼玩意啊,身上还带金属。”蛇主人抱怨道。
这话还真问倒了任真,黄金蟒肚子里的小动物已经被消化了一半,余下的骨头都零碎的被腐化的肉包裹着,实在看不出来原型是什么。而且那金属也很奇怪,从侧面看上去像个是扁片,从底部看上去却是个很薄的圆环。
还是何心远接过了话:“我想应该是鸟,”他解释,“您之前说过您家住在那边的塔楼里,一般小动物很少爬那么高,如果是老鼠的话体型也不像,所以应该是鸟类,看体型很有可能是走失的家养宠物鸟,比如大型的鹦鹉。金属物估计是脚环一类的。”
何心远这个猜想,其实是看到门外带着两只鹦鹉的池骏才想起来的。他一直都很聪明,只是受困于记忆力的大幅下降,很多时候都无法展现自己的能力。
不过他哪里想到,他一说黄金蟒吞食的是一只走丢的宠物鸟,走廊上的鸟主人都抱紧了自家的宝贝,就连身为半路奶爸的池骏都抖了三抖,恨不得把淘气的傻鹦鹉揣进袖子里,生怕那只胃口大开的巨蟒把机器猫和圣诞树当成了开胃菜。
何心远开口后,任真盯着x光片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鸟,这里这个骨结构变形很严重,但确实是鸟的胸骨和翅膀。”他沉吟,“脚环很有可能划破了蛇的肠道,所以才会胀气越来越大。我建议是动手术取出这个无法消化的东西,再修补受伤的肠道。”
“那现在就只能动手术了?”蛇主人皱着眉头,手下意识的抚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蛇头,“动手术要多少钱?”
任真在电脑系统里勾选了几个主要手术项目,然后把屏幕扭转给蛇主人看。
走廊里的众人根本看不到屏幕上的小字,却见蛇主人突然站起了身,连椅子碰掉了都没注意,他愤怒的嚷嚷:“你们这是黑店啊!我割个阑尾才花了几百块钱,你们给蛇取个小玩意就要这么多?”
何心远每日里不知能见到多少这种人,把动物带来看病时满脸怀疑,生怕医生狮子大开口,等账单列出来那就更不得了了,立即暴跳如雷,觉得医院是割肉喝血的黑店,“不过是在畜生肚子上开一刀,怎么能要这么多钱”!还有人前一天答应的很爽快,说回去和家人商量、和朋友借钱,第二天天不亮就把病怏怏的动物扔门口了。
何心远偷偷看了任真一眼,果不其然,任真脸上充满了疲惫与无奈。认真医院是任真一手创建的私立动物医院,他医术好,每日来看病的动物络绎不绝,可诊疗收入依旧无法与高昂租金、人员支出等等持平,若不是任真家境极好,恐怕他早就破产了。
有时候何心远甚至会庆幸,自己就像电脑回收站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清空几天前的记忆,借此把那些惹人不快的记忆粉碎。而任师兄并没有这个“功能”,身为医院主心骨的他,不论遇到多少不可理喻的主人,依旧要用爱心来迎接下一只生病的小动物。
蛇主人抱着肚子大如皮球的黄金蟒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若不是何心远强拉着他让他交x光片钱,他甚至连这笔费用都想赖掉。池骏和丁大东当然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何心远,他们一个负责护住何心远不让他在拉扯中吃亏,一个负责开嘲讽,配合相当默契。
待赶走了那个抠门的蛇主人后,何心远向他们道谢,甚至还主动拿这事打趣:“上次我被顾客欺负就是你们帮我,这次还是你们帮我,不会以后每次我碰到这种不讲理的客人,都会被你们搭救吧?”
池骏很惊喜:“那次都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你还记得?”
何心远大方的否认:“那倒不是。只是因为我的病,所以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早上如果在家吃早饭的话,都会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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