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远把半张脸藏在竖起的菜单后面,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半是期待半是腼腆的看着他。
“想吃就点啊。”池骏说。
“我想点的有点多……”
“没事,吃不穷你老……咳,吃不穷我。”
于是何心远笑眯眯的把菜单合上,递到一旁等候的服务生手里。
何心远:“虾饺和流沙包。”
服务生:“好的。”
“各来五屉^_^”
“……”
池骏拦住他:“晚上吃这么多不好消化,亏你还是医生。”
何心远振振有词:“我可是兽医,你没听过一句话:马无夜草不肥?”
他明知自己无理还红着脸讲理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啦,池骏没忍住,又加码了十碟豉汁蒸凤爪。
不过愿望是伟大的,肚皮是有限的。何心远本来就饭量小,池骏从最开始就不信他都能吃完。
这个贪吃鬼在大学的时候就这样,刚拿了奖学金就拉着他去校门口的小吃街,夸下海口要从这头吃到那头,结果刚刚吃满五家就开始磕健胃消食片。
果不其然,何心远刚开始吃得欢,等一屉虾饺吃完,第二屉就开始小口小口吃了,他嘴里说着饱了,但当熬得米粒爆开、虾蟹满盈的海鲜粥端上来时,他还是坚强的给自己盛了一碗。
池骏比他强不少,虾饺吃了两屉,流沙包吃了一笼,又塞了五対凤爪,喝了三碗粥,撑得他不顾形象的解开了皮带扣。
最后没吃完的东西自然打包带走,要知道赵悠悠还在家里生闷气呢。
俩人提着打包的美食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们这一顿吃了足有两个小时。北方的冬天气温低,现在接近午夜,路上不见人影,只有路灯伴着他们前行。
走了一会儿,何心远忽然停下脚步,作势要打开手中的打包盒。
“怎么了?”
“味道太香了,我还想再吃一个。”
池骏哭笑不得:“刚刚你还说食物都堆到嗓子眼了。”
“装米的大可乐瓶往下颠颠还能再装一碗呢,我都走了这么多路了,再吃一个没问题的。”
“不行,”池骏拍开他的手,强硬的把两兜食物都换到自己左手中,又腾出右手去抓何心远的手,“要吃回家热热再吃,天这么冷,‘喝风’了怎么办?”
喝风是当地方言里,对迎着冷风吃东西导致胃疼的一种说法。
何心远老实的被他拉着手,有些后悔刚才为了拖延时间主动指了这条有点绕的小路,看来自己要被这么一直念叨到家了。
……有句讲句,何心远很奇怪为什么池骏会和赵悠悠闹不愉快,明明他们俩都特别爱念经呀。
何心远正头昏目胀的听着池骏的念叨,忽然路边的灌木丛里传出了一阵沙沙的响声。
何心远一愣,停下脚步,同时拽住池骏让他不要走了。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何心远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灌木丛。
池骏侧耳细听,恍然问:“我只听到了风声。”
何心远却没他那么轻松。
常年与动物打交道,让何心远练出了一种近似于动物的第六感,再加上绝大多数来看病的宠物都怕打针,所以他最熟悉的感情,莫过于它们身上对自己的惧怕、紧张、与抵抗心理。
根据宠物性格不同,这份抵抗心理有可能演变为逃避,但更有可能演变成攻击。
哪个宠物医生没被狗咬过、猫抓过?动物有着比人类更迅猛的动作和更锋利的牙齿,何心远的胳臂向来是新伤叠旧伤,往往是那个刚好,这个又破。
所以现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就在那片灌木丛中有一只虎视眈眈的动物在暗中窥伺着他们。
那应该是一只狗。
何心远虽然没有看到它的身影,但能对路人产生威胁的,便只有流浪狗了。
现在的他仿佛置身于狩猎者的猎程范围之内,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被它袭击。
——何心远确信它是要袭击他们的,即使他们有两个人,而且是体格相对健壮的男性,但那只狗散发出来的敌意是确确实实的。
它发现何心远注意到它了。
狗开始低声的示威,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它的嘴向两边翻开,露出了满嘴宛如利刃一般的尖牙和猩红色的牙龈。
它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先是长长的鼻子,再是机警而通红的双眼,瘦到肋骨嶙峋的肚子,以及……蜷缩在腹部下的左后腿。
这只狗仅用三条腿站着,却威风八面。它的尾巴下垂夹在后腿之间,没有摇摆,代表着它现在极为警惕并且充满进攻性。
这是一条体型巨大的土狗,仅比狼狗小一点点,它的脸有罗威纳犬的影子,身上却是斑驳且干枯的棕黑色长毛,同时它又有着狼犬才有的扫把一样的尾巴。
毋庸置疑,即使这只狗瘦到脱型,它的攻击力依旧非常惊人。
最奇怪的是,这只狗身上有着令人作呕的血腥臭味,不是那种新鲜的,而是已经腐烂发酵的味道。
何心远不知它为何对他们如此仇视。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移开视线,因为这只狗也在审视他俩。转移目光不会让它觉得他们在示好,只会让它认为有机可乘。
“我认识这只狗。”池骏脸色凝重的开口,“当时攻击d的就是这只,它应该是饿了,我一会儿把食物往远了扔,你赶快往反方向跑。”
何心远动了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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