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师对着安元志的冷脸也不为所动,还是声音很低地道:“跟随着卫朝的兵将们,自然是向着卫朝说话,元志,你还有别的证人吗?”
安元志说:“你去问风光远啊,程家的两位少将军,不是我卫国军的人多的是,这些人说的话也不能信?”
安太师说:“他们与卫朝交好,你要天下人如何信你?”
安元志先是冲安太师瞪眼,然后气急反笑道:“那白承泽还说我姐夫是叛国之人呢,他有证据?”
安太师说:“若是五殿上胜了你们,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未来的史书里,史官就会按着他的意思记下这场光启三年的云霄关之战。”
“放屁!”安元志爆了粗口,“那种小人成皇,还有天理吗?!”
安太师笑着摇了一下头,说:“你竟然还信天理?”
安元志说:“我不信天理,那我信什么?我信国法去?国法能治白承泽这种小人吗?”
安太师说:“元志,你是庶子,可安家现在事事以你为重,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安元志被安太师问得一怔,然后说:“你想让我走?我离开安家就是,我不姓安都行。”
安太师笑了一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元志冷声跟安太师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安家为何现在处处以你为重?”安太师又问了安元志一遍。
安元志说:“我姐是皇贵妃,我现在手里有兵权,你是要我说这个?”
安太师这才点一下头,说:“你大哥他们不如你,没办法给安家带来权势和富贵,所以就算他们是嫡出,他们如今也只能被你压过一头。”
安元志说:“这话你说过大少爷他们听去吧,我没兴趣跟你说这个。”
安太师说:“自古以来,无论世族大家还是小户人家,都讲究嫡庶有别,元志,你怎么不替你大哥他们想想,他们明明是嫡出,却被你压过一头,他们要去哪里要自己的天理去?”
安元志的脑子被安太师说的有点乱,看着安太师说:“你是在骂我是天理不容之人?”
安太师说:“我为何要骂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元志看着安太师的目光不善,总觉得自己的这个爹今天是来找自己的麻烦来的。
安太师说:“你不是问我天理吗?我这是在教我,何谓天理。”
安元志打了一个呵欠,说:“行,那你说,何谓天理?”
“安家事事以你为重,因为你比你大哥他们有出息,你的手里有兵权,你还有一个当皇贵妃的同母姐姐,”安太师跟安元志道:“五殿下也一样,你觉得他是小人,可就是这个小人,现在背主叛国之后,他还是可以争他的天下,他的身旁还是有追随他的人,这是因为他是皇子,他为皇位图谋了多年,他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本事,这与他是好是坏,是君子还是小人,完全没有关系,元志,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安元志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安太师看安元志摇头,便又道:“你是不是觉得好人应该有好报?”
安元志说:“好人不应该有好报?那人还做什么好人?都去做恶人好了。”
安太师说:“你也读过史,自古以来,忠臣良将,最后善终的有几人?”
安元志说:“反正我看那些奸佞之臣,也没几个善终的。”
“对应被他们害死的人来说,他们的一条命,再加上那些奸佞之臣家人的命吧,他们的命够偿还他们欠下的命债吗?”安太师说:“你这会儿就是杀了五殿下,他一人的性命便偿了云霄外的如山白骨,何谓天理?”
安元志被安太师说的焦燥起来,发狠道:“我杀他全家!”
安太师说:“加上整个五王府,几百人吧,元志,你们战死在云霄关的将士有多少?”
安元志冲安太师低吼道:“你他妈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天地不仁,”安太师看着安元志一字一句地道:“是以万物为刍狗。”
安元志瞪着自己的父亲,呆滞了神情。
“你问天道,想要一个天理,”安太师跟安元志道:“那我告诉你,天不会管凡人的死活,满天的神佛也不会问人间的疾苦,没用的人,才会去求神,求问何为天理。”
“那,”安元志目光躲闪地道:“那有用的人会怎么做?”
“善者为王,那善就天道,若恶者当道,那恶就是天道,”安太师教自己最小的儿子道:“不要去问天理,理这个东西,从来由强者决定,弱小之人才一生微若尘埃,生死皆由他人。”
安元志被安太师说的心绪不宁,没什么血色的脸也渐渐涨红了。
“六殿下成皇,”安太师一边打量着安元志的神情,一边道:“他未必会重用于你,至于你想要的天理,元志,你得仰仗六殿下是善是恶了。”
安元志勉强道:“六殿下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安太师冷笑道:“我们安家是九殿下的母族,新皇会重用我们浔阳安氏吗?”
“我自己争军功,”安元志说:“不问政事,还不行吗?”
“军功?”安太师说:“六殿下成皇之后,他还会再让你在军中为将吗?碍着你姐姐的面子,他会把你荣养起来,至于军功,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了。”
安元志哑口无言。
“卫朝一定是要带着你姐姐走的,”安太师更进一步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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