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硬到塞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躺在帐篷里,塞德转头盯着身旁的人,那人没有动弹,好像已经睡了。但听着对方粗重的呼吸,塞德知道亚伦没有睡着。
叹了口气,塞德坐了起来。“亚伦,我知道你没睡,陪我出去走走吧。”
亚伦僵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在塞德坚持的目光中,他还是翻身起来跟着塞德走出了帐篷。
双月清冷的光辉停驻在茂盛的夕笕草丛上。夕笕草又名黄泉引路者,它的花不论有没有风吹拂,都会在满月下开放然后自行离开花萼。那细小的花朵无论身在何地,吹着哪一种风向,都只会往一个方向飘荡。传说只要沿着夕笕花飘动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就会一直走到黄泉。
塞德在森林里看到了很多夕笕草,这些草的花萼上都坠满了饱满的花蕾。今晚是双月节的第一天,双月女神会唤醒这些花儿,而它们将离开枝头,飘向黄泉。
每到夕笕花开的时候,塞德总会做同一个梦,虽然他醒来就忘记了梦中的情景,但那是一个很美的梦,既温暖又美丽,只有这一点模糊的印象塞德绝不会忘记。
亚伦和塞德在夕笕草丛中缓缓并行,谁也没有说话。就在那一刻,夕笕草原本含苞的花蕾一下全数绽开了。明明没有风,那花儿却自行离开了花萼,像雪片一般铺满了整个世界,顺着月光的指引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这场景,美得如同梦幻。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让二人停下脚步,驻足观赏。
“这就是夕笕草,黄泉的引路者。”塞德叹息着轻轻抚摸那些飞舞的花瓣,这花朵总让他有一种亲昵的感觉。
“夕笕草的叶子是‘梦魔’的主要成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亚伦突然伸手捏住一朵漂浮的夕笕花毫不留情地将它捏碎。
“‘梦魔’是谋杀中最常见的□□,也是最难查出其毒性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平静,太平静了,看起来毫无生气,目光中却涌动着一丝寒意。
塞德心里一惊,对方的眼里暗藏杀意,“亚伦……”。然而亚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头冲他轻轻一笑,笑容中似乎暗藏着什么,塞德有些看不懂。
“你想谈什么。”亚伦问道。
“你为什么要和我们在一起?你的母亲是特蕾西娅公主,不管你的家境如何艰难,就凭这个身份你也能够顺利进入贵族班。”
“这是我父亲的决定。”
“你自己并不愿意是吗?”
“兰斯?菲尔德是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是什么身份就永远是什么身份,这一点不管身在何处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亚伦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凝视着遥远的天际,似乎那里有什么在吸引他。
“你想要回去贵族区?”塞德挑了挑眉头,他本来以为亚伦并不像传统的贵族,而是克劳德师傅那样的人,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是当然。”亚伦笑了笑,“我本来就是贵族,无所谓回去不回去,我一直就属于哪里。”似乎不想再跟塞德谈什么,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夜色中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
塞德皱着眉头,想起克劳德师傅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亚伦的父亲是我过去的上司,他拜托我照顾这个孩子,亚伦是那种真正的天之娇子,天赋过于强大,让他几乎没有经历过失败,虽然这孩子其它方面很强,可是一旦遇到挫折,他的内心就会动摇,会怀疑自己,陷入一个无法超脱的死循环,这种性格别说是作为一名骑士了,就是干别的行当,恐怕都会有不小的问题,他的防备心很重,我很难接近他,你和他同年,能不能试着帮帮他。”
“抱歉了,克劳德师傅。”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塞德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夕笕花在苍茫的夜色中散发着微弱的光晕,灰发的少年躺下来睡倒在草坪上。柔软的草叶随风摇曳,恍惚中他陷入了沉睡。
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些细小的夕笕花,明明只是小小白白的一朵小花,根本没有什么特色,为什么看起来美得这么妖异?无数的夕笕花汇成狂乱的花海遮挡了他的视线。
那里……有谁在那里?夕笕花的背后有人!塞德奋力的拨开阻拦他视线的花海,“你是谁?”他喊道。
那个身影是如此的让他怀念,又如此的让人心酸。他想要喊叫,明明那个名字就在舌尖上,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你到底是谁!”一滴眼泪落下,打湿了草地。
“它们来了。”一个如丝绸般低沉柔滑的声音在他耳旁低语。
“什么?”塞德奋力冲开了花的阻拦,但那后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存在。
塞德睁开了眼睛,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睁开了眼睛。他想动却不能动,有什么在禁锢他的身体。他想要喊叫却喊不出来,就像被谁夺走了声音。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太安静了,原本的虫鸣风声全都停止了。对了,月光!头顶上的双月也消失了,没有乌云,它们就那么消失了!此时的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灰布,空洞、怪异,而一种潮湿冰冷的感觉从黑暗中慢慢向他袭来。
他看见了,眼角的余光里出现了一抹黑影,起初看着只有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黑影也渐渐的清晰了起,似乎是个人的模样。
噢……天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东西。那黑影的面孔上有两个窟窿一般没有眼球的黑洞,还有一个撕裂开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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