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珉如此说道,“是了,江公子呢……怎么不见他人?”
“少爷有些累了,又去歇息了,昨儿从医馆回来就一直守在床边,大夫说哮喘那病倒是不要紧,只是小公子你有些发热,要时时看着小心把人闹坏了,公子平日衣服可得拢实了不可入风啊。”
卫珉一听越发觉得打扰他们,咳嗽两声,耳朵红了。
原来昨晚那人是他啊……
紫鹦暗暗观看他面色,不由又道:“公子你莫怪我嘴碎,其实少爷人是好的,虽然做事偶尔轻佻些,但对咱们都很好,之前少爷有得罪您的地方,咱们做丫头的,在这悄悄给您赔个不是啦!”
紫鹦不知先前是卫珉胡闹撒气,还以为又是自家主子把人怎么了,她对这小公子印象可好,只想他偶尔能来做客,也好满了她对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卫三公子的好奇心。
“姑娘这么说,越发显得我……”卫珉捏着袖口,亦不知如何接话。
紫鹦见他如此,捂嘴又是一笑,正想叨些别的,就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
“让你过来看看人醒了没,你倒腻在这儿不走了?”
江樊走进来,手上还端着药。紫鹦连忙站起来,屈膝行礼连道知错。
江樊淡淡挥手让她出去。
卫珉看着他坐到床前矮凳上,略微有些尴尬,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的也不知为何。
或许该好好道谢才是,卫珉这般想,一抬头对上江樊漆黑的眼又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怎么办?
第十六章致谢
窗外已是浓黑一片,窗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屋内点了炭盆,炭块烧成红色令房间里是异于外面的暖和,卫珉仅穿着里衣也不觉得冷。
江樊也难得穿的闲散,脱去平日里利落的窄袖衣衫换上宽松的衣饰,再随意扎着头发,少了几分明面上的礼节,多了几分无拘束之感,二人相处好似相熟的好友同榻相谈一般。
卫珉亦是刚刚睡醒先前又受了他人的帮助,此时脾性全收敛着,低眉垂眼很是无害。
木炭燃烧发出细碎的噼啪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卫珉握了握拳头,好似下定了决心。
“江公子,此事多谢啦。”
卫珉是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却被江樊一声浅笑打的支离破碎,江樊摇摇头,烛光印在他漆黑的眼中显得异常温暖。
“小公子这么客气,我反倒不习惯了。”他将药端来,玩笑道,“将药喝了权当谢礼吧。”
卫珉静静接了药,热气腾起蒸在脸上途留一片湿雾,他将药都喝了,又苦又涩划过喉咙更是“回味无穷”,卫珉皱着脸将碗递回去才小声道:“我是真心道谢的。”
瓷碗放回小桌上轻轻一声响,江樊回身无声看着他,往前坐近些,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静了片刻后道:“好多了,不烫了就好。”又见少年郁郁的模样,乐了,又去拍拍他肩膀,卫珉本下意识要避开后又忍着。
“好好休息,身体好了就是谢礼——我亦是真心之言。”
江樊扶他躺下,然而从昨晚睡到第二日傍晚,卫珉精神地很,即使刚喝了药眼睛依旧睁着,江樊在一旁坐了一会儿,卫珉不好意思便让他去休息,突然想起自己占了人家房间,这话说下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倒是江樊听出他话里意思,道:“书房有卧榻,在哪儿都一样。”
卫珉捏着被子拉高无声挡了半边脸,片刻后才道:“给你添麻烦了……”
江樊也不累,他刚休息醒来,见卫珉闭着眼睫毛抖分明清醒的又在装睡,漫不经心地与他谈起天来:“小公子这病是什么时候有的?”
卫珉睁眼,望着头顶的幔帐,淡淡道:“约摸五六岁的时候,那时顽皮的很,不愿读书便趁着大人不在跑去后院玩,结果摔进池子里,还好奶娘见我不在出来寻我,将我救上来。后来染了风寒,咳了好几日一直不好……怕是那时候得上的哮喘吧。”
江樊听了不由发笑,想表示出同情的眼神却被笑意全盖住,勾着嘴角露出一边的虎牙:“不曾想,卫小公子也有这般顽皮的时候。”
“当时还小,哪儿好玩去哪儿,大人们不给去的地方偏偏要去。”卫珉也觉得好笑。
“不过比我好些。”江樊撑在床边,脑袋靠着床柱,低头看着卫珉,“我小时候爬山下水什么都敢玩,也是四五岁的年纪便去学骑马,结果从马鞍上颠下来吓得紧紧扒着马鞍,最后还是那马通人性自己慢慢停了,不然啊——我得折在那马蹄子下了。”
卫珉乐了,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咳起来,抚着胸口好一阵才停下。
江樊倒水给他:“小公子别光顾着笑我,弄坏了身体啊。”
卫珉耳朵悄悄红了。
二人说了那么久——其实都是江樊说得多,卫珉听得多,卫珉脸都笑的憋红,感觉再没之前那么拘谨了。
“我小时也不爱读书,常常装病不去上课,刚开始还有被识破的时候,后来几乎没人知道我是装出来的。不读书也没事情好做,那时候能玩的东西不多,常常摘根草就能玩半日。”
他虽说什么不爱读书的话,然而屋子里随处可见翻过的书本,就连床头的格架中也摆着一本《中庸》——书角有些皱,一看便是常常翻阅的。
“江大哥聪慧,即使如此也是学识过人。”卫珉说道,话出嘴自己便愣了。
江樊听见他的称呼,见他羞窘异常,十分自然的接道:“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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