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继续下去。肖铎星脑袋一拍决定让全公司的人一起去野餐,既庆祝公司度过一次艰难挑战,也庆祝方总终于从独臂大侠的状态中解放。
虽然说是全公司,但如今包括两个老板在内也只有六七个人。肖铎星买了一堆烧烤器材和食材,自己拿不下,方栩文手才好不能拿,职员们中好几个是女孩子也不方便,就拜托戚山明来帮忙。到了野餐场地,他们两人按照说明书摆弄了好一会才成功。肖铎星大汗淋漓地烤着几个鸡中翅,对戚山明道:“你能帮我叫一下人吗?真是的,让老板在这里挥汗如雨,他们都跑到哪里去了?谢谢啊!”
戚山明擦了汗,往附近的树林走去。两个女孩子在空地上打羽毛球,球飞到一半卡在了树叶里,她们够不到,就有点害羞地跑过来请戚山明帮忙够一下。他举着球拍伸长胳膊去拍那团树叶,透过移动出的空隙看见方栩文站在不远处。
羽毛球掉到了地上,女孩子们捡起来后不住道谢。他有些不自在地说了不用谢,让她们找一找其他人过去给肖铎星帮忙,自己往方栩文那里走去。
野餐地点是一个森林公园里特别开辟的野炊区,前几天下过雨,此时许多湿淋淋的枝叶堆在地上,踩上去有细微的折断声。戚山明低头从茂密树叶间穿过,看见方栩文站在一棵非常高大的树前看着树干上的纹路和苔藓。天气很好,晶蓝色的天空中只有几片狭长薄云,暖而干燥的空气里能闻到松树的味道。方栩文站在那儿,正好有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金影,落在他挺直的背脊上。
戚山明站定在几米之外。在那棵大树的一根树枝上,一片忧郁过度的树叶在风中摇摇晃晃,最后飘落下来。他看着这片单薄的树叶,心想:“如果它落到他左边,我就告诉他;如果落到右边,我就再迟一点告诉他。”
这片叶子在半空中被风裹挟着左右盘旋,旅行了很久,最后很轻地落在了方栩文的头发上,没有令他察觉。
有人群的嬉笑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风声中变得模糊不清。四周只有风和树叶在说话。
戚山明盯着那片叶子最终的归宿,像也跟它到达了旅途终点一样,全身心都松懈下来。他突然和自己和解了,决定承认自己的自私。他发现本心是不可战胜的,不管做多大的努力进行多么艰难的抗争,所有壁垒土崩瓦解只要很短暂的一个瞬间。此刻,当他注视着方栩文的背影,他决定投降,他决定不去反抗。
“我不会告诉他那个秘密了。”他在心里轻轻说,“我不会再强迫自己远离他。我们可以继续住在一起,像往常一样,等到他的手彻底好了,等到他……已经不用我照顾他的时候,才是我跟他告别的时候。”
他如释重负,步伐轻快地向前走去。方栩文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就见戚山明站在身后,向自己的头上伸出手,接着一片叶子被捏在指尖。戚山明的酒窝挂在两边,笑着说:“有树叶落在你头上。”
方栩文说:“噢,谢谢。”
他们一齐往回走。小道旁,有鸟在树枝间跳来跳去,人群的吵闹声愈来愈清晰。戚山明感到很紧张,稍稍咳了一声说:“我……就是,我也去查了一下,你的手还是少动一点比较好。所以我……咳咳,我的意思是,我……”
“你想说你愿意再留下来一会是吗?”方栩文突然语速很快地打断他,“你想说这个,对吗?”
“对……”
“好的!我没什么不方便的!”方栩文再一次打断他,然后紧紧盯着他的脸像在确认什么。戚山明屏住呼吸接受他的目光,两人的视线相撞,接着方栩文的神情放松了,眉毛扬起来,眼睛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太好了,谢谢你。太好了。”他不住地说,“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看!我们到了。他们在烤什么?快去看看!”
他步伐加快,丢下戚山明自顾自走到了烤架旁,嫌弃地问肖铎星“你带来的食材是一堆鸡翅形状的炭吗”。在之后的时间中他一直在讲话,不停地讲话,而且语速奇快无比。肖铎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忍不住问旁边的人他是不是喝酒了,在得到否定回答后忍不住感叹:“我的天啊,他前几天得压抑成什么样啊。”说着随手递了一罐旺仔牛奶给戚山明。方栩文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马上道:“他不喝牛奶,给我吧。”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后抿抿嘴,又开口讲他二十岁那年在帆船比赛上的什么事。最后肖铎星忍无可忍,把一串茄子塞到他嘴里。世界清静了。
方栩文猛地一咽,被一大口茄子噎到了,摸着喉咙咳得撕心裂肺。戚山明坐在他旁边一脸担忧地给他倒水拍背,拍着拍着表情绷不住,低下头悄悄笑了。
野餐之后,生活像驶离暗礁区的船,再次踏上平静安详的旅程。方栩文重拾了每日惯例:早晨六点半起床,在跑步机上慢跑,冲澡,一杯咖啡,吃早餐的时候看一看手机上的邮件和新闻,最后开车上班。但和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每日惯例里多了戚山明:闹钟响起,客厅与主卧的窗帘同时拉开,方栩文打开`房门边打哈欠边说“早上好”。洗漱台上,两个杯子同时被拿起,方栩文对着镜子刷牙,刷着刷着皱眉撩起睡衣下摆端详自己的肌肉,问身边的人:“我是不是骨折的时候吃太好了?”戚山明漱了口认真看了一会,评价道:“我觉得还好。”
戚山明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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