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年温柔的裴姐姐。因为这层相识,林氏一直资助着我的医疗,真是万分感激。”
原来,她一直不知道真相。。。
易晨拍了拍我因激动而握紧的手,轻摇了摇头。
“就这样残活几年。6岁时,我的亲生父亲来了”融一笑了笑,似是陷入当时的幸福中。“当年他因生活困顿,才将我偷偷丢弃于孤儿院前。”
“如此想来,你当年没有被收养,也许是天意”我感叹道。
“是啊,祸兮福所依。父亲这些年底打滚爬,好容易成了一名出租车司机,生活有了些改善,便来孤儿院寻我了。”融一微笑着说。“可惜”
“可惜?”
“可惜天意难违,不久之后,父亲就因故意杀人罪入狱了”
“故意杀人?怎么会!他不是快和你团圆了吗?”
“是啊,这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了。前一次他来看我时,一直保证着,下次就将我接出去了,那个时候林太太也在,也保证着我的治疗不会中断,再高额的医疗费都不需要父亲负担。”
“林太太?”
“是的,自我出事后,林太太偶尔还会回来看我,她一直有些愧疚,认为如果没有当年的送别会,我就不会受伤,所以……他们一家人,终究是心善。”
如果不是易晨始终握紧着我的手,我会忍不住说出真相。
残忍的现实和混沌的平静,哪一个更应该存在呢?
“父亲因事后自首,被判了无期。但杀人的缘由,他只说是一时情绪失控。这些年,每次见他,他反反复复就是自己罪有应得,和对不起我,这两句话。到后来,我渐渐放弃了。无论他想掩藏些什么,至少,他还是那个爱我的父亲,虽然,他令我失望了。”
“这也是你遁入空门的缘由吧”易晨肯定地说。“只是你想拜托我们的事?”
“遁入空门确是心冷,更多的,是为赎罪。佛常道,不可杀生。父亲夺去的是两条人命,背后又是多少破碎的人心。这份罪孽,终身不可饶恕。可惜我依然找不到逝者的家人,出事后,他们就搬离了这座城市。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找找他们。”融一顿了顿。“毕竟,你们可以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人。”
“可是你也能看到我们,不是吗?”这是自见面起就一直盘踞在我心中的疑惑。
“我也十分疑惑,佛经有言,一切人民所居舍宅,皆有鬼神无所空者。世间有太多不可知不可解的事情,终落得一个无解。”
我和易晨不好辩驳,毕竟透明者的存在,也非佛法可解释的。不如就顺应这无解二字,难道真是有缘者,自相见?
“你知道那两位逝者的名字吗?”易晨问道。
“齐暮、李子辉。”
离寺之前,我们与融一约定,下次去探监时,我们与她一起。
(毛球篇-游乐园)
在我和易晨相遇之后,游乐园是他经常会飘去的地方,就像上瘾似的。难道没有记忆的人,情商时不时会倒退到童年?
今天,从一大清早开始,易晨就呆在更衣间里,之前每次都是说走就走,哦,是说飘就飘了,哪像今天这么麻烦。
不得不说,小齐姐姐打扮起来挺好看的,我还不知道易晨那丫,明显被惊艳到了,但他憋着不说。悲剧的是,这两只弄得像约会一样,另我的猫生多了一个角色,就是扮演猫灯泡。
今天的小齐姐姐真勇敢,只选刺激的项目玩,虽然脸色煞白,还是愿意陪着易晨玩。相比之下,易晨反常多了。我可是见识过的,易晨对这些项目,从来是平静地上,平静地下,全程面不改色,看上去淡定冷酷帅得不行。
今天,我居然看到他大叫、腿软、还有,那是,那算是,那居然是,撒娇?
“那你陪我,我才敢去。”
易晨,你对得起你之前坐跳楼机时的冰霜脸吗?
小齐姐姐最终坚强地回到长椅上,易晨是急匆匆地去买冰淇淋的,准确的说,是去吓人的。当你看见钱自己飘到桌上然后两个冰淇淋自己飞出去的时候,你能不怕?还好当时人来人往地,易晨又聪明地弯着腰。所以只有小朋友们瞪大了眼睛,大人们基本没有注意。
准确来说,我并不知道小齐姐姐作为半透明者,与我们透明者(猫)相比,到底有哪些更适合在这世上存在的便利。但我觉得,在常人世界买东西这种事情,是不是小齐姐姐去会更好一些?但一向界限分明的易晨,当时却忘了这点。
临近傍晚的时候,小齐姐姐没有循着大家的方向往摩天轮涌去。虽然透明态的我们可以穿透正常人,但不代表可以穿透透明者们啊。所以于我们而言,同样面对着不小的人流量。易晨一手抱着我,且一直护在小齐姐姐身后,穿过人群出了游乐园。
只是,当道路愈法寂静,我们开始向半山走去时,易晨就非常不仗义地将我随手一抛,顺带一边的嘴角上扬,给了我一个充满暗示的笑容。
好的好的,我懂的,我走慢点,您随意。可以不?
小齐姐姐一路兴奋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还比划些手势。易晨就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还会大笑出声。
这样的易晨是陌生的。我恍然觉得,他们就像是普通的一对,说说笑笑,分享着人生中一起度过的,和未能一起度过的时光。
然而,他们的身影在柔黄的灯光下,投射不出半点阴影。不一样的,终究是不一样了。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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