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流光之中泛着邪煞之气,绝对不是仙家宝物。
不禁问道:“天枢,你这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竟能抵挡天劫?”
天枢看了他一眼,道:“逆龙鳞。”
海界四龙王自古忠心天帝,却在族中出了一尾妖龙,叛天逆地,为祸人间。妖龙虽恶,却是逆天之始,天劫应它而生。
开阳明白过来,本是松了口气,突然又想起什么地瞪大了眼睛:“天枢,你……你去拔那家伙的鳞?!”
天枢不以为然:“是又如何?”
开阳几乎惊得合不拢嘴:“如今锁妖塔已毁,根本关不住‘他’,若‘他’一怒之下遁至人间捣乱,岂非祸事?”
“哼。”天枢冷哼一声,风扬了那身苍青袍子,他身形高大,神威凛不可侵,“既能擒他一回,便能有第二回。若他不能安分,便不必再关进锁妖塔了。”冷横的眉宇难掩煞气,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肃杀与狠绝。
开阳不禁缩了缩脖子,他是白担心了。天枢能把逆龙鳞带来,自然是制住了那棘手的家伙,才能从他身上拔下鳞片……看真切些,那鳞片根部还粘着些模糊的酱黑血肉……起鳞拔片,那痛勘比抽筋扒皮,天枢,下手还真狠!
开阳想象在锁妖塔顶疼得怒吼咆哮,锤墙撞地的家伙,不由得,有些同情。
天枢也不理他,走到天璇面前,将那逆龙鳞交与天璇手上,道:“有这逆龙鳞作护,百劫可渡。”
天璇接过:“谢了。”
“不必。”天枢脸上不露半分暖色,神情仍凛,“你既已成妖,若为恶,我必斩之,绝不留情。”
天璇微是一笑,点头:“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旁开阳又凑过来,道:“我说天枢,你好人做到底嘛!天璇如今连真身都弃了,元神在外可是凶险,我记得两百年前你曾收过一条画蛇精,它那皮你可有留下了?如果有那东西,天璇便可暂有形体了!”
天枢冷冷看着他:“满脑邪思,莫非想入天池净魂?”
开阳被他冷森的语气吓个半死,慌忙甩手摇头:“别、别!我不提就是!”
天枢回头看向天璇,道:“画蛇皮我早已焚化,如此妖物留在世上乃是祸害。”言罢,翻手一捻,掌中屹然出现一朵净莲,那莲瓣合拢成苞,但那花身如肉晶莹,溢出阵阵仙灵之气。“此朵元婴莲,只要潜心修练,便能以此化出形体。”
开阳在旁边啧啧称奇:“元婴莲只有上古妖物死去千年后在尸身上化出一朵,天枢,你怎么找到的?”
天枢漠然道:“我下界千年,难道是跟你一般四下游玩吗?”
“自然、自然……”开阳陪笑得有点尴尬,以贪狼星君刚冷个性,能做到这般已是极其不易,也不敢再提什么要求。
天枢不再理会开阳,转目凝视眼前这个白发赤目的妖仙,直到旁边的青狮不耐烦地现出人形,虎视眈眈地站在天璇身后瞪着他。天枢不屑理会,随手一招,便见青鸾从天而降,乖顺地落在他身旁。
“保重。”冷硬的语气一直没有半分缓和。
天枢踏上鸾背,头也不回飞升而去。
地面上,离契轻轻伸过手去,握住天璇有点凉的手,不再是尸体无情的森寒,元神荡漾的波动,是最真实的存在。
不会再放你离开。
感觉到手掌传来的力度,天璇回过头来,对上那只单眸的青绿兽瞳。
仿佛听到了离契心底的轻语。
回应般,稍稍在掌上施力,将狼妖高大的身躯猛地拉下半分,垂落的黑发,散散的披落在雪白的鬓发间,也顺便,遮去了唇间恋慕的炽热。
尾声
半年后,骚乱多时的妖域终于平静下来。
俱因新妖帝登基,百妖臣服,再无争端。闻说妖帝白发赤目,身披冰霜,性情亦是如冰冷漠。之后自然有不服之众,只是欲挑战他的妖怪始终未能接近他三步之近,已尽数被他身边背了一口阔剑的黑狼妖斩落殿阶。
渐渐地,无妖再敢挑衅妖帝权威……
妖帝大殿,如今已非当日水火大殿之阴森。修缮过的玉石廊柱,以及洁白无暇的地面,简朴宁静得如同清修之地。
虎妖赤阖今日喜意正高,他那虎精娘子为他产下两头结实的小老虎,正抱了怀里,打算进殿请妖帝赐名。知道妖帝曾是天上星君的妖怪并不多,即使天璇相貌已异,妖气日盛,但赤阖却始终认定了他是天上神人,故此这日便将初生数日后,毛茸茸的两头虎崽带进殿来。
自天璇接任妖帝,这帝宫已无之前的妖异,反而更显清雅。
但住在附近的妖众尚记得不月前大批叛妖聚众企图杀入帝宫的景况,不过半日,雪白的玉石台阶上,妖尸遍布,血流成河,只有那头高大魁梧的狼妖横剑而立。
那妖玄衣黑发,一道狰狞疤痕横过眼帘左颊,只余的右目炯炯烁亮,手中那口厚重阔剑沾血而滴,如煞神凛不可侵。
在他背后的那段玉石台阶,滴血未沾,尚是光洁如前。一场恶战,百数妖众,竟没有一头妖怪能越过他的剑锋,挑战在台阶顶端依柱而立的雪鬓妖帝。
之后,再无妖怪敢踏上这帝宫玉阶。
但总有例外……那头大大咧咧的虎妖迈过无人的长廊,直往后殿走去。
后殿是妖帝寝宫,现在日上三杆,以妖帝那般作息良行,应是早便起床了。赤阖四下张望,奇是不见帝君人影,便连那平日早是在殿院里挥剑的离契,也不见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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