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仗打下来,邓季在乱军中捡到过的战利品无数,不过如今就剩身上枪、刀、弓各一,长枪最差,木柄铁枪头一般货,枪柄虽是硬木造就,却连打磨抛光上蜡都没有;刀次之,是把百炼钢刀,用了半年还未崩口;弓最佳,可说过万的这支黄巾队伍里,和他背上两石牛角弓一般的绝对不超过三张去,至于左腰上吊的小手斧,不过是在农家随手拿的。
武器优劣不一,邓季的本事却恰好相反,他深明战场上武器越长越占便宜的道理,枪法着实请教过几位有本事的,下过一番苦功,如今已算得上颇有章法;刀就只能胡乱劈砍几下,当不得真;至于背上的牛角弓,一年前力气还小,拉不开,如今勉强可以张弓,不过若是搭上箭支,射到那里去就只有天知晓了。
当然,混战时邓季也不是没有杀手锏,除了装死求饶外,最厉害的保命本事反在左腰不起眼的小手斧上,他前世曾看过有关黑社会斧头帮的电影,这小手斧就学了里面的暗器用法,临战时扔出去用,虽不说百发百中,五六丈内准头却是有的。
有时连邓疙瘩自己也觉得好笑,背上的牛角弓和腰中环首刀自己明明就不能用,偏要一路从宛城背到这里,谁都舍不得给究竟是为何。
等饭菜做好,邓季带着一身宝贝,挤进人群中去胡乱吃个七八分饱,又找棵榆树靠上继续生闷气。
一路逃亡过来,雍丘之后队伍再没能攻下任何村寨城池,上万人的吃食便有限,能得七八分饱已比其他屯强上许多,至于那些没有统属的雍丘乱民,估计每人能混上一口就不错了。
靠在树上,邓季有些咬牙切齿。
这次真躲不过去了?老子也要上前搏命去?
在许独目手下虽然是个队率,但只管那些妇孺,一刀一枪去拼杀还真没几次。
嗯,随乱军逃出宛城时算一次,西鄂精山闯敌阵时也算一次,除此再没有了吧,可就那两次,不是为了保住小命而不得不拼命么?
校尉田麻子的脾气,邓季还是清楚的,前些天虽然没能啃下雍丘县城,从周边几个村寨里胁裹出来的村民却着实不少,至今还有三千多人,大家刚才嘴里吃的就是他们家中的存粮,里面精壮汉子也有六七百,虽说新组几个屯要多耗掉些粮食,可田麻子所部在雍丘城下损失实在太大,再不补充他便该发狂了,如今这乱世,每多一分力量都是好的。
可你选谁当屯长不好,偏偏要选上老子?
老子今年才十四,细胳膊细腿,给你跑跑腿使唤一下还可以,上前拼命那成?
该死的田麻子,真该全家遭伤寒瘟才是!
被邓季在心里不住咒骂的田麻子,此时正与其他几个校尉一起围聚在羝根身边,来不及立起营帐,羝根手下的心腹喽啰们便将四周人群驱逐开,让出一片空地来给几位将军议事。
身为渠帅的羝根,此时脸色有些阴沉,待四周人群都躲得远了,他才缓缓开口道:“罗黄巾他们回来禀告,这上下几十里地内莫说渡口渡船,连人烟都看不见丝毫!”
羝根手下第一得用的校尉是刘满刀,他身体彪壮,四十余岁,是个直性子人,羝根刚说完,他便开口接道:“前年,冀州咱们地公将军的大队人马也散了,听说皇甫嵩那厮已因功受封槐里侯、冀州牧,有他在,咱们还往冀州去做啥?不如南下去青州,听闻那边咱们人马还势大,占着好几个城子,有不下二十万人,咱们去投正好!”
仓惶逃窜中,渡河去冀州是羝根一个人的主意,下面都不知道他的心思,免不得有些怨气,听到刘满刀的话,几个校尉都轰然叫好,只羝根压低声音怒道:“好个屁?瞎嚷嚷什么?”
待校尉们面面相觑,羝根才道:“咱们这支人马不多,官府自然懒得理会,可青州黄巾势大,官府难道还能容他们闹下去?”
当年风光过后,其实羝根这些黄巾都已被官府打怕,羝根这句话说得很是丧气,诸校尉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想到羝根一意孤行要带队伍到冀州去碰皇甫嵩,大家又很是不解,有个姓庞的校尉插嘴道:“将军说得确实不错,青州黄巾如今看来最风光,自是引官府注意,死得却也快,再说地公将军遭难,青州离得这么近,也没听他们过去救援,却不顾念香火,咱们何必去赔死!只是冀州有皇甫嵩……”
在这些溃军将校们的眼里,皇甫嵩和朱隽是两尊不折不扣的大杀神,想到他们带领的官府精锐士卒,人人都会觉得背上发寒。
“嘿嘿,”去冀州只怕皇甫嵩,羝根得意一笑,这才揭开谜底道:“我已得密报,去年西凉边章、韩遂在陇右造反,皇甫嵩被召回去平叛,可惜他得罪了十常侍的赵忠和张让,又被罢免,连左车骑将军印绶都已被收回!不在冀州呢!”
黄巾军大股被镇压后,去年初西凉边章、韩遂又在陇右起兵,皇甫嵩和东汉主要力量都调回西部平叛,可惜这一重要情报身为溃军的羝根也是月前才知晓,所谓密报其实早已过时,只是这天下造反捣乱的人越来越多,朝廷又自毁栋梁,大家日子说不定就要好过上几分,他话音刚落,几个校尉顿时大喜,刘满刀兴奋问道:“那咱们怎么办?既然皇甫嵩不能再带兵来,去青州岂不是更好?”
“造木筏过河!去了个皇甫嵩,别忘还有个朱隽!”羝根白他一眼,咬着牙齿道:“皇甫嵩从冀州撤走,战乱之地,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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