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看林谨言不走了,它终于犹犹豫豫松了口,又来舔林谨言的手指。
虽然这狗没套绳,但毛色油光发亮,胖得连脖子都看不到,显然是家养偷溜出来的。
林谨言也没那么讲究,由着它舔了,又把口水擦到它脑袋上。
这下它越发舔得起劲。
林谨言把手缩回来背到身后,它又咬他衣袖,非要他再把自己的手贡献出来,供它磨牙,不伸还嗷呜叫,很凶,好像林谨言欠了它钱。
林谨言笑了声:“你怎么这么蠢萌?”
莫柏青一过来便看到这一幕,林谨言歪头逗狗,卷曲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露出小半如漫画般比例绝妙的侧脸,嘴角勾着一点放松的笑。
他没忍住也是一笑,暂时忘了昨晚的事,正要过去,却见路边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到了林谨言身边,车窗降下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露出脸来,笑着唤道:“皮皮。”
听到名字,二哈呆了下,脑袋拐成九十度,又盯着主人傻乎乎看了半天,好像不认识一样。
这时司机过来为妇人开了车门,妇人下车,穿一身白色皮草,手握黑色珍珠包,笑着和林谨言打招呼:“不好意思,家里人一个没看住,皮皮就跑出来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林谨言站了起来。
说话的空档,皮皮终于认出了主人,兴奋地转过去,围着妇人的脚不停地蹭,还咬她皮鞋上的蝴蝶结。
妇人躬身,连忙去推它脑袋,却不防皮皮根本是声东击西,对着凑到面前的珍珠包一叼,得手就跑,肥胖身躯灵活得不可思议。
妇人哎呀一声:“快把它抓回来。”
司机连忙跑过去追那傻狗。
“带着绳。”
司机慌忙折回来拿了狗绳再追。
林谨言没忍住笑了出来,在妇人看过来后意识到这不礼貌,又抵唇掩饰般的咳嗽了两声。
妇人却不介意,也笑起来,盯着他打量了两眼后,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林谨言挑了下眉。
“你是谨言?”妇人走近了些,“你是林平升和徐韵的孩子?”
林谨言没想到她居然道破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还真是熟人,恭敬了些,问道:“你认识我?您是?”
其实他问完,觉得这妇人也有点眼熟。
妇人笑起来:“我是尤悦,你母亲徐韵生前好友,也是顾旭的母亲。”
林谨言没想到这么巧,想起辈分,一声奶奶却叫不出口,只干巴巴道:“您怎么在这?”
“我家过冬,年年都在这边。”她扬着下巴,示意另一侧半山腰的房子。
林谨言还以为是霖市的古代景点,没想到是顾家过冬别院。
莫柏青在旁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谨言。”
林谨言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莫柏青:“你吃早餐了吗,等下还要去海边,过来叫你。”
尤悦诧道:“还没吃早餐?”
林谨言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压了下后脑勺卷发:“还没。”
尤悦失笑:“你们年轻人生活作息就是自由。你来这边玩的?”
“嗯,有个品酒会。”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要不要请顾夫人,想到酒会并不正式,只好解释道,“闹着玩的,我让酒庄给顾宅送几瓶好酒过去?”
尤悦笑得和蔼可亲:“好啊,谢谢言言。”
乍一见面,叫得这么亲昵,林谨言有些不自在,又听尤悦道:“不过顾旭和他爸爸都不在家,只有我一个人,我已经很久不喝酒了,不如晚上你过来,和尤阿姨说说话,我给你做好吃的,也试试那酒怎么样?”
她并不按辈分来,反而自称阿姨。其实就是按年龄,林谨言也应该叫她一声伯母,不过他也懒得纠正,人家喜欢什么,就怎么叫吧。
就是她的邀请,林谨言一时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一旁莫柏青再次忍不住道:“晚上还有品酒会,可能会闹到很晚。”
尤悦一听,倒也不失望,改口道:“那言言你哪天走,来家里一趟,阿姨随时欢迎你,这么多年没见,阿姨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也有些事想问问你。”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没意思了,林谨言只好答应下来:“好,我走之前会去看您的。”
这时司机牵着狗也差不多到近前了,林谨言道了别:“尤阿姨再见。”
他转身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对上尤悦和煦慈爱的笑容,又有些不好意思,挠了下脸颊。
莫柏青走在他身侧,打量他两眼:“顾旭的妈妈?”
林谨言嗯了一声:“应该是。”
“那你要去他家吗?”
“去啊。”
莫柏青脑子里闪过昨晚露台上的画面,他恳求林谨言不要再和顾旭见面,林谨言沉默着没答应就算了,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林谨言又撞上顾旭的妈,这个顾旭为什么y-in魂不散?莫柏青不禁额角青筋直跳,勉强压下心底的不痛快。
回到酒庄,涂分和游历已经带着伴吃完早餐了,想到接下来马上就要吃午饭,林谨言只简单吃了些点心压胃。
莫柏青没吃,喝了两杯酒,侧脸紧绷,心情看起来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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