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虞苏就觉得很难过。
看进他眸子里的哀伤,姒昊拉开虞苏的手指,轻描淡绘说:“没事了。”
这个伤口会慢慢愈合,在以后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再想起时,也早记不住当时的疼痛和折磨。姒昊有过经验,他腹部的箭伤,便是如此。
虞苏默然低头,长发披散,他静静给姒昊的伤口重新包扎,他的细心专注,谨慎小心,唯恐弄疼姒昊。照顾自己的虞苏,让姒昊想起有一晚,虞苏为了给他披被子,而从草泥台摔下,俯在他身上。
“你住在牧正家里?”姒昊望一眼屋外的束,束在外头走动。
“嗯。”虞苏捋直细藤条,缠绕姒昊的伤臂,把布条固定好。
“我和风川父子都住在牧正家里,他们带来鼉皮,牧正说皮子很好,要进献任君。”
虞苏以前跟姒昊提过风川,不过姒昊应该不记得了吧。虞苏像似在自说自话,虽然姒昊很少分享自己的事,虞苏倒是很乐意分享。
“杜泽鼉皮,送至任邑,大多蒙皮做鼓。”姒昊收回手臂,说得悠然。他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好,扎得很牢固。
虞苏的神情一滞,他只说鼉皮,并未说来自杜泽,虞苏问他:“蒿,你去过杜泽吗?”
“我听说过。”姒昊确实没去过,但是他对虞地很熟悉,他了解虞地的地理。姒昊的出身不是平民,也不被当成平民抚养,他自小从任秉那边学习知识,对任地周边的地域很清楚。
“其实杜泽只有泽东有鼉,比角山安全。”
虞苏去杜泽没怕过鼉,对虞苏而言,角山更可怕,这边有狼群,而且荒凉。虞苏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手指沾染药粉。
“嗯。”姒昊听出虞苏的言外之意,虞苏之前也邀请过他,前去虞地的南洹居住。
“那条伤你的狼,打死了吗?”虞苏听邰东说过,狼是极狡猾而邪恶的东西,甚至会像人类一样报复。
“死了。”姒昊的话,很简短。
屋外,束在来回踱步,夕阳即将西下,远处角山下的荒野一片艳红。
该走了……
虞苏也在看门外,自己此时有着怎样的感受,他没去品尝。他回头,凝视姒昊消瘦的脸庞,他不去对视姒昊的眼睛,他的目光像手指般触摸,从眉宇,鼻梁到下巴。虞苏想,我其实见过他,在梦里。虞苏想,也许我根本记不清紫湖畔那位男子的模样,却用他的模样去替代了。
“虞家子,要回去了吗?”束在屋外喊话。
虞苏收拾心情,想要起身,他没有意料到,姒昊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他力道很大。虞苏站不起身,只得坐回去,虞苏对姒昊讷讷说:“我……束在催。”
“我……明早送你回去。”
姒昊抓住虞苏的手腕不放,片刻后,才说出这三字,他显然动作快于言语。
“可以吗?”
“可……可以。”虞苏连忙起身,他小跑出屋,朝束跑去,他跟束说了什么,两人交谈着。束独自下了土台,他的身影离去,虞苏目送他远去,一手捂住胸口,他的心跳地有些快。
他要在落羽丘过夜,像之前那样,和姒昊一起,姒昊邀他的。虞苏心里颇为激动,他没有回屋,他在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不想姒昊看到自己欣喜若狂的样子。
角山的夕阳,已经在下坠,草场的羊叫得欢腾,姒昊出屋,朝虞苏走来,虞苏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他,嘴角不禁笑意潺湲。
夕阳下的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披着一身的晚霞。
天彻底黑前,姒昊将羊群赶回野麻坡的羊圈,他带大黑登上落羽丘。一人一犬抵达落羽丘,四周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土台上的那间小屋子里,火光通明,那黑暗中的,光芒像在指引着他们。
姒昊还未进屋,就透过门,看到虞苏在火塘边忙碌的身影,只是一个侧影,却让人心里莫名的充实。
火光中少年,跪坐在地上,用一件木盘揉面,他长发滑落左肩,双手沾染面粉。他的动作细致,力道很巧,他谙熟于炊事,显然平日就常做饭,他的手艺,明显比姒昊好上不知多少。
听到犬声,虞苏抬头,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姒昊,还有正朝它奔去的大黑。大黑太热情了,在虞苏身旁蹭着,高兴的汪汪叫,面团岌岌可危。虞苏没有空手去赶它,姒昊出声唤它:“大黑!”大黑这才回去找姒昊,在姒昊身旁兜转,摇着尾巴,比平日都开心。
“你回来啦。”虞苏看着姒昊,绽出笑容。
“嗯。”姒昊在虞苏身旁坐下,他看虞苏揉面。
家里有一些面粉,还有两个禽蛋,正好做面片汤,在角山,这算是很好的食物了。姒昊下山赶羊,将这两样拿给虞苏制作晚饭,这也是他家中仅有的食物。
因着手臂受伤,姒昊无法使用长矛,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捕鱼,他靠采集,这两颗禽蛋,便是他采集来的食物。
火塘上,漂亮的彩陶鬲里,清水正在沸腾,姒昊从火塘取出一根柴火,将火弄小。虞苏做饭,他负责看火。
之前,腿伤的虞苏总是负责看火,而自己做饭,今日反过来。
虞苏揉好面团,将面团压扁,用青铜刀切成块状,又用木棍压成面片,放进热水里煮。快煮熟时,虞苏敲下两颗蛋,撒一把落羽丘摘的野菜,最后洒点盐。
面食的香气弥漫小屋,只是简单的烹煮,但这是角山牧人难得的美味。
面片汤被勺起,放入大陶碗里,第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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