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整个大桥建设中,这样的神秘女子绝非一个,还有好几个,只是有大小强弱之分罢了。她们或通过北京,或通过省府,或通过省委,或通过其它渠道,从中捞取代理费,大大小小加起来只怕超过2000万。
而整个项目,市政府在作预算的时候只给了承建单位10的利润。具体到大桥疏解工程,承建单位只允许赚2000万,其它的1.8个亿得全部投到疏解工程建设上。还没拿到钱,就被各路神仙拿走了2000万,难道承建公司白忙了不成?
曾国成和那些承建商当然不会这么傻,他们沆瀣一气,作第二次预算,投到高架桥上的资金只花1.5个亿,另外5000万除了支付各路神秘人物的代理费2000万,还可节余3000万。这3000万,除了合理合法地得2000万利润外,剩下的1000万他们可以花一部分打点权力部门,剩余的再次瓜分。大桥疏解工程如此,大桥主体只怕也是大同小异。这样一来,让一座江北省有史以来投资最高的跨江大桥,成了一座瘦削不堪的可怜桥了。
工程款项省了下来,那相应的图纸就得修改。为了瞒天过海,他们打着为国庆献礼的口号,要求施工方推进施工速度。这样一来,就为曾国成他们更改图纸提供了十足理由。”
听到这里,吴中有惊讶地说:“我没在企业干过,大学毕业后做了几年教师,后来调入市建设局,再后来调入市政府。据我所知,现在的监督制度十分健全,桥梁公司的工作如此不正常,那些监督部门干什么去了?”
殷中有哂笑一声,说:“吴秘书,您天真了!现在的监督都是形式,这么跟你说吧——上级监督太远,下级监督太险,同级监督太难,纪委监督太软,组织监督太玄,法律监督太晚。其中的含义,您自个儿去琢磨吧。”
吴中有说:“设计的不同,真会造成质量的巨大差异?”
殷胜容说:“这次坍塌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平衡性问题,砼结构比钢结构要稳定得多。因为重量不同,就好比一壮汉和一个瘦小的人站在那里,你推一下,壮汉可能动都不动,瘦小的人可能就轰然倒了。重量集中在一侧,而另一侧没有,加上大桥平衡性不够,桥自然就坍了。”
吴中有说:“他们这么作孽,难道真能逃脱监督吗?是不是他们的后面有一把巨大的的保护伞?”
周友亮一直不好插嘴,这下终于逮到机会了,说:“吴大秘书,如果没有保护伞,这么大的动作,一个小小的市建委主任能够单独完成吗?我认为,从殷处长的讲述来看,找到那个神秘女子,这把伞是谁就暴露无遗了。”
殷胜容点了点头,赞赏地说:“周局不愧是刑侦专家,看问题能看到实质。保护伞,尤其是那些大保护伞,他们是不会轻易露面的,一般会通过中介去运作。这些中介或是他们的情妇,或是他们的家人,或是他们的铁杆朋友。总之,这样做一是隐秘不易发现,一是即使东窗事发也有替罪羊挡箭牌。”
吴中有追问道:“殷处长,那个神秘女人是谁?”
殷胜容说:“银海花苑的梅姐!”
周友亮大吃一惊,说:“梅姐是银海花苑的头号花魁,她会是那个神秘女人?”
殷胜容冷笑一声,说:“是不是她,就看你们警察的本事了!”
周友亮说:“人民警察还得靠人民,为了尽快挖出幕后黑手,你得跟我们回去,把那个想杀你灭口的人引出来。”
殷胜容惊得变了脸色,连声说:“你想拿我当诱饵,那不行,那不行。”
吴中有说:“有周警官保护你,你害怕什么?你放心,你和你的家人都在警方的保护之中。”
听这意思,不回去是不行了。殷胜容只得说:“回去可以,不过,你们必须百分之百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周友亮没有再说什么,只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完全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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