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航拦他,“我们准备今天就回京去,我说,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我听人说,这里不久也会失守的。朝廷派往这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队伍上能打仗的早就不多了…”
锦释回头斜了他一眼,道:“谢谢,你们要走便走吧!”
说完,急速跑开了。
“真是个不开窍的人…”赵航叹息。
没过一会,锦释就把人跟丢了。一个人着急地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军营里胡乱窜行。
“兄弟!你怎么还在乱跑!”这时,一个看起来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小士兵前来拽住了他。
锦释不理他,却被他一把抱得死紧。
“快跟我走吧!我们正在拔营,准备后退呢!”
“拔营?”
“是啊,没人通知你?据说,”那小士兵看看周围,忽然压低了声音,“据说,前方战况不大妙呢…”
“李将军不是上阵去了吗?你们连自己的将领都信不过?”
“就是将军下令拔营的啊!”小伙子急得满脸汗,连拉带拽,“你还是跟我走吧!不然死在这儿可没人给你收尸!”
两人原地僵持了一会儿,士兵拗不过锦释,干脆放弃了他:“你好自为之!”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
的确,士兵们在拔营。锦释环顾了下四周,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兵荒马乱”:被遗弃的帐篷抖落满地的尘土、散乱的生活用品四处铺陈、地上铺开一层层凌乱的脚印与马蹄,穿着铠甲的士兵怀里抱着各种物什乱窜着——谁也顾不上谁…
这下锦释也不乱跑了,打算顺着一条道一路走到底。一刻钟后,他竟十分幸运的到达了大营正门。眼见一排排的骑兵正呼啸着跑出军营。马蹄扬起的尘土飞扬得老高,迷了锦释的眼,人却不自觉地跑近狂奔的马群…
“啪!”马匹离开时带走的响亮皮鞭声仿佛擦着耳际飞过,脑袋瞬间有些发晕。
“吁——”一阵马匹的嘶鸣后,锦释忽然感到一阵更大的尘土扑面而来。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弈书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锦释抬头,烈日之下,弈书背对着阳光,一手紧紧勒着缰绳。马儿不听话的在原地不停转圈,打着响亮的喷鼻,一人一骑的黑色身影阴沉沉的。
“带我走!”锦释对着他伸出手,呼喊着。
“他们人呢?”弈书大声喊道。
周围马蹄踏着泥土的声音狂乱而振聋发聩,铺天盖地的尘土仿佛要将天地都席卷一空。
“走了!全走了!”眼前看不清东西,耳边开始出现“隆隆”的鸣叫。灼灼的日头使得锦释的意识开始模糊。他不知道“他们”指的是谁,却发了疯的想要离开这里。
弈书显然犹豫了一会,当他再次开口时:
“上马!”
锦释的手被弈书死死拽着,脚踏着镫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就翻身上了马背。后背靠着弈书的胸膛,有股安全感袭来。
“抓紧了!”弈书一勒缰绳,马儿随即原地腾空起前足,撒开腿跟在最后一个骑兵后面跑了开来。
很难受,剧烈的晃动让锦释的脑子里不断的上演着天旋地转的戏码。被尘土迷住的眼睛很疼,身下坚硬的马鞍也不住地给摇摇欲坠的身体施加着压力。锦释只能闭上眼,任由周围浑浊的空气侵蚀着自己的心肺与意志。
耳畔只听见弈书不曾停止的低沉嗓音,似乎和某个人正对着话。
“留营的队伍哪儿去了?”
“回大人,好像在我们出征前就被下令撤退了!”
“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跟来!”
“大人——!”
忽然,锦释感到弈书调转了马头。瑟瑟的北风拼命地刮着,偶尔还有一两片枯枝败叶扫上身体。仍是疼。
“我们去哪儿?”锦释有气无力的问。
“你必须待在后方,”弈书陈述道,不待锦释做出反应,又狠狠地加上了一句,“现在可不是你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你要把我送回去?”脑子忽然有了一点清明。
“是。”
“我不要!”锦释忽然大叫起来,“你还想再丢下我一个人?告诉你,这次你想都别想!”
“你果然没有原谅我对不对!”风声很大,弈书只能用喊的。
“是!我没有!”锦释猛的睁开眼,不知何时,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雾。
“我无法理解!你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钱和所谓的保护!”
“我那是——”眼看答案就要冲口而出,却忽然反应过来:
“你怎么会知道——”
“吁——”身下的马在这一瞬乱了脚步。迷蒙中,锦释看到五六个拿着长刀的人同样骑着马匹向着他们飞奔而来。
“敌人吗?”弈书尽力拉着缰绳稳住马儿。
“不是,”锦释惊恐地看到领头人的面孔,“是那群劫匪的余党——就是被你们杀了的那群!”
没错,领头的那人锦释认识的。那天,在众多被示众的尸首中并没有看见的人——张全。
“他就是那天的监斩官!”奈何张全却没有认出他,他嘶吼着,带着仇恨的獠牙迎面扑来。
“锦释,我要你活着。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不要放弃,成么?”弈书的话轻轻的,自耳边传来。
“你又要做什么?”恐惧像藤蔓一般攀上心头。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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