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包你还要什么?立刻都去给你买回来。”
管小小笑了笑,平静地自问自答:“你不爱我。”
穆康一门心思地想:完了,真进水了,这可该怎么哄。
管小小直面着穆康的沉默,本已经翻篇、正打算专心致志迎接第二春的心忽然涌起一阵心力交瘁的无能为力。
她以为这种感觉已经死了,没料到还是在穆康面前偷偷摸摸地苟延残喘起来。
“你这会儿大概在想着怎么哄我。”管小小轻声说,“穆大才子,你写过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故事,哪个故事里的真爱是靠哄人和送包维系的?”
穆康头一回听到一个姑娘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震惊了,一头雾水地想:不靠哄人和送包?那还能靠什么?精/液和多巴胺吗?
他试探地问:“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吗?”
管小小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自己随身的包举起来展示一番,问:“是你送的吗?”
穆康根本没记住送给管小小的不计取数的包到底是什么样子,然而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宣之于口,他几乎没外露出自己的犹豫,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别装了,这是我自己买的。”管小小把包放下,冷淡地说,“我只喜欢这个牌子的包,你送了那么多香奈儿,我既不喜欢,也没用过。”
穆康:“……”
管小小:“我一直等着你发现……等了这么久。”
穆康无言以对。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发现。”管小小压住心底里冒上的一点酸,“你真是个混蛋啊。”
穆康终于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一点儿管小小的委屈,狼心狗肺里好不容易生出了惭愧,低声说:“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的心就那么针尖大,全都献给了音乐,我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看上你。”管小小一脸过尽千帆后的淡然,“可惜我配不上它,它也看不上我。”
穆康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管小小看明白了他笑容之下的一言难尽,立刻指哪打哪地说:“现在那颗惊才艳艳的心泯然众人矣,在操蛋的现实里怂成了狗,就更没什么值得我喜欢了。”
她说完这句话,志得意满地看到穆康露出惨痛的表情,终于觉得自己扬眉吐气够了,内心舒爽,遂招呼服务员过来,气定神闲点了一桌爱吃的菜,又风卷残云地全干完了。
她擦完嘴补完口红,想了想,理直气壮地把香奈儿提在手里,站起来说:“走啦。这包就当分手礼物吧,好歹能卖钱。”
穆康品味着管小小一如既往的尖锐和直白,心想,这可真是逼得事情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
他既做不到据理力争,也不想垂死挣扎,虽然有些难过,却又没到撕心裂肺的程度。
于是他认认真真地说:“对不起。祝你第二春幸福。”
这约莫是他在这段感情里说过的,最真心的一句话了。
感情这东西,穆康活到三十多岁,还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没明白。
真是不可理喻,枉为才子,活该被甩。
第十二章
王俊峰最近非常头疼。他麾下最难搞的那位作曲家居然因为失恋而进入了罢工潮。
穆康在电话里沉痛地说:“长征精神也没办法拯救我伤痛的灵魂。”
王俊峰虽然烦躁,仍不疑有他。众人皆知穆康的女友……前女友管小小美若天仙,失去了这么个绝代佳人,多深的伤痛都可以算凛然大义。他甚至多愁善感地认为,像穆康这种靠灵感吃饭、心思细腻敏感的天才作曲家,对于感情的抗打击能力可能比常人小得多。
可见,王经纪人确实只是单方面地误会了自己已经和穆康交上了心。
穆康打蛇随棍上地给自己放了假,宅在家里心情平和地刷音乐会,哪儿也没去,毕竟算是失恋,考虑到自己还算不错的名声,不太适合外出撩闲。
晚上八点,管啸提着小龙虾上门。
穆康穿着睡衣开门,这人渣虽然满脸胡渣,却并不憔悴,神采奕奕得丝毫看不出刚失恋被甩。
管啸一进门就被灌了一耳朵的贝多芬,还是克莱伯和巴伐利亚州立的1982年现场贝七,从指挥到乐手全体放飞自我,基本是要大闹南天门的节奏。
穆康笑嘻嘻地接过小龙虾,拿出一打啤酒,在电视前摆好阵势,再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管啸。
管啸叹了口气,倾身把音乐声调小,打开两罐啤酒,递给穆康一罐,猛灌了一大口,才开口道:“对不起,小小被我惯坏了。”
穆康不在意地打开小龙虾的包装:“好聚好散。”
管啸又闷口啤酒,低声说:“她当年硬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赞同……”
穆康吸着小龙虾,笑了笑。
管啸:“非要拆散你和那谁……”
穆康被辣油呛住了,一阵猛咳,眼泪飞溅,灌了半瓶啤酒才顺过气:“哪谁?”
管啸:“……”
穆康瞪着他,硬生生把管啸瞪到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和小小这么多年,没大矛盾,没谁对不起谁。”穆康垂下眼,拿起一个小龙虾边嗦边说,“用不着你道歉……更没必要旧事重提。”
管啸心里复杂迂回地想,你们确实互相没啥对不起,可另外一位可是被深深地对不起了。
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管啸默默拿起一个小龙虾,觉得此刻特别敬佩李重远,自己真他妈怂。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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