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晒得发烫,真是好一种冰火两重天的体验。
他拿不准穆康这是在唱哪出。
不是约了管小小练唱吗?
他昨晚辗转反侧到半夜,一颗心被穆康搅得又酸又疼,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儿又坚忍不拔地叫嚣着不要放弃。
林衍想来想去,想到天边开始泛白,终于做了决定。
还是再……努力一下吧。毕竟穆康那么耀眼,自己真的是,非常喜欢啊。
机智的林指打算一大早和穆康来场偶遇,然后顺理成章地一起去和管小小练唱,尽可能减少这对青梅竹马独处的时间。
有没有用另说,至少要开始做,一步一步来。林衍早就过了谈恋爱靠猜的年纪,追人追得正大光明理直气壮。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也算不出穆大才子的戏。林衍用围巾捂住半张脸,在穆康宿舍门口鬼鬼祟祟地从八点徘徊到十点,连男主角影儿都没见着。
他几乎可以肯定穆康是还没起床了,打电话一问,果然如此。
计划失败。
虽然那一刻林衍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但当他在j院研究生宿舍门口站定,重新围好围巾露出整张脸,又和若干激动的路人合影后,情绪已经从崩溃转为了镇静。
他淡定地想:如果他问我来干什么,我就直说想来见他,喜欢他而已,有什么不好说的。
林衍其实多心了,穆康一丁点儿“他来干什么”之类的想法都没有,好像林衍一大早过来找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穆大才子飞速地刷牙洗脸,心有余悸:老子的形象啊……幸好他先打了个电话。
他本来还想梳梳头换身衣捯饬一下自己,又记挂着林衍在外面等实在太冷,只好先随便套了件家居旧t和大短裤,裹上大衣,趿拉儿一双拖鞋顶着乱发出门接人。
一走到门口就看到林衍在和不知道是谁合影。
林衍身高腿长地站在那里对着镜头微笑,围一条灰色格子围巾,趁得脸蛋愈发英俊,阳光拍在上面,笑容仿佛在发光,实在是养眼。
穆康眯着眼欣赏了几秒,发现林衍双颊正泛着红,一看就冻得不轻。
他啧了一声,大步走上去:“林衍,进来。”
那位不知道是谁还算识相,拍完照就走了,林衍飞快跑进来:“真冷。”
穆康看着他:“脸又冻红了。”
林衍叹了口气:“老是这样。”
“太白了吧。”穆康说,领着林衍走进电梯刷卡。
“卡洛斯老嘲笑我比他都白。”林衍无奈地说,“有次一个陌生白人老太太当街把我拦住了,教育了我五分钟,说这么白不健康得多晒太阳。”
穆康笑了半天:“老太太说得对,是得多晒。”
林衍绝望地说:“晒不黑,越晒越红,红完立刻又白回来了。”
电梯停在六楼,穆康带林衍走到房间门口,一开门迎面而来一股暖意。
俩人一进去就把外套脱了,林衍穿着毛衣长裤,指指穆康起码破了三个洞的t恤:“这是……时尚?”
“着急去接你嘛。”穆康说,把t恤脱了露出赤裸上身,“随便坐。”
他担心林衍感冒,转身去烧水了。
穆康的宿舍不大,摆上床、书桌、书架、衣柜、钢琴后就没什么空间了。一进门是个小厨房,一边连着浴室,南边带阳台,采光很好。
说随便坐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好坐,林衍选了琴凳坐下,不着痕迹地观赏穆康漂亮的背,别有用心地说:“我以为你去找管小姐了。”
穆康正把几个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速冻包子和鸡蛋放上电饭煲的蒸架,闻言手顿了顿:“管小小?”
林衍酸溜溜地说:“嗯。”
“啊,亏你提醒我。”穆康设置好电饭煲,随口说,“我忘了。”
林衍:“……”
“你帮我看看手机。”穆康说,往茶壶里加热水。
林衍:“在哪儿?”
穆康:“钢琴上,或者床上,你找找。”
林衍给穆康打了个电话,循声从被子下翻出手机。
“看看管小小有没有信息。”穆康边说边洗杯子。
穆康的手机录了林衍的指纹,里面的辅助作曲软件有写曲记录,林衍经常要看。他熟练地解锁点开微信,管小小的对话框亮红,八点半有条信息。
“她说‘起来了叫我’。”林衍念给穆康听。
穆康把茶倒出来,试了试水温,走过来递给林衍,说:“先暖暖,凑合吃点速冻食品。”
他没问林衍有没有吃早饭,自以为是地默认林衍和自己一样都饿着肚子。林衍也特别喜欢这种自以为是,因为他确实快饿昏了。
穆康接过手机给管小小回微信:刚起。
管小小回得很快:
-一小时后见?
-穆康:好。
书桌前的椅子临时充当了茶几,两人一个坐琴凳一个坐床,边吃边聊,就着茶干掉了味道不怎么样的速冻包子和蒸过头的鸡蛋。林衍身体里的冷意慢慢散了,浑身洋溢起暖呼呼的劲头。
他有点受不了眼前半身赤裸秀色可餐的穆康,起身去看书架上的手写谱。
“想看什么?”穆康说,“第一排是交响乐,第二排是室内乐,第三排是和人声。”
林衍抽出一个穆康写给钢琴、大提琴和双簧管的三重奏,随手翻了翻,直接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
对于学音乐的人来说,冬天里,一双暖和、不僵硬的手非常珍贵,一分钟都不该浪费。
林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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