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蛮在说谎。
久蛮的脸色很正常,语调也并无变化。
可穆初桐就是觉着久蛮说的是假话。
但他又觉得自己无凭无据地怀疑久蛮不好。毕竟久蛮又有什么要骗他的理由呢?
更何况,久蛮也犯不着为了什么事情骗他。
他如今在久蛮身边,看着如此娇宠,但和昔日那些被用完就扔的男宠们是一样的。要是哪天一句话说得久蛮不高兴,就是死到临头了。
穆初桐的心里千回百转的,想起过往种种,又偏偏觉得自己与那些男宠是不同的。久蛮不会对自己如此无情——可之前那些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情人们,哪个不是这么以为自己的呢?最后还不是被现实无情地摧毁了?
也许,当初谢池春——或者说是穆玉,成为叔家当家的情人的时候,也是以为自己可以得到真心的。
结果得到的是践踏。
穆初桐如此纠结,肝肠寸断,抚摸着母亲的遗照,眼眶不自觉地湿润起来,不知道是为了谁伤心了。
久蛮见穆初桐这样,也有些慌了,摸出了一张纸巾,给穆初桐擦眼泪,又说:「节哀啊!你母亲都过去那么久了……」
穆初桐握住了久蛮的手,在这墓园里冰凉空气中才握住了一些炽热的温度。
「久蛮啊,」穆初桐是第一次这样直呼久蛮的名字,谁都不知道他为此费了多大的勇气。
久蛮似乎也不觉得被冒犯了,仍是那样温柔地看着他。
这份罕见的温柔给了穆初桐极为难得的勇气,终于肯讲了心里话:「我的母亲晚景凄凉。我当初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就不会有这个担忧的……」
久蛮一怔,他自然没想到穆初桐会有这样的想法。
穆初桐见久蛮的脸色变了,便又开始怂了,往后退了一步。
久蛮也不知该怎么宽慰他,便只得直肠直肚地说了自己心里的话:「我也以为你不会这么想,也是因为你是个男人啊。」
穆初桐脸色也不对了。
久蛮便又说:「你好歹是个总啊!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穆初桐无奈一笑,笑容里尽是苦涩:「我算是什么屁的总啊?」
久蛮便道:「你有公司,经营得也越来越好了,怎么不算个总了?」
这点倒是让穆初桐挺安慰的。可穆初桐依然说:「就算如此,在你眼前也不算什么的。」
久蛮笑了:「爷爷,别说是总了,就是总统,在我眼前都不算什么。」
「你这话就是托大了。」穆初桐挺不耐烦的,「而且还玩笑。」
久蛮便正色:「行,我不托大,也不玩笑。可总统在我眼里,确实是可以杠一下的。当然,没事咱们也不惹他。可是你,你是我爷爷啊!你瞧我都不敢惹你!这样还不够尊重吗?」
穆初桐心里有些愉悦的甜蜜,却也维持不久,仍脸色不善:「我做你的爷爷干什么?就是你赏脸叫我一声爷爷,旁人看着,也以为我是你的孙儿。」
「那是他们的事。」久蛮皱起眉,「有人觉得我就是个混混,也有人觉得我是个傻子,还有人说我是变态魔鬼,这旁人说什么、想什么,谁能管得住呢?我做到今天,所受的非议还少吗?就是我这么暴脾气的,也得忍耐旁人的口舌。只要不到我跟前哔哔的,我一律当不知道!这不是我大度,是我不想烦死我自己。」
穆初桐竟是无言以对,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痛快,又想着自己反而成了不懂事的那一方了。
久蛮看穆初桐脸色并无回转,便又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竟有些无可奈何:「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穆初桐忽明白了自己「不痛快」的点了:「可……可问题,问题是……我自己也不清楚。」
「啊……」久蛮也是怔住了。
穆初桐想着,久蛮如此细意地哄他,大约真不是不尊重他的。所以,穆初桐又有几分殷切地问道:「要是旁人问了,我能说咱们在正经谈恋爱不?」
「谈、谈恋爱?」久蛮的耳根一时红了,「害羞」的感觉又将他击倒,他有些慌张起来,「这、这……」
穆初桐皱眉:「不可以吗?」
久蛮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粗声答道:「这样说出去,别人会笑我娘炮的。」
穆初桐一颗心往下沉,半天闷声回答:「那也是。」
久蛮自己也是不知所措。
场面便开始尴尬起来。
穆初桐自己扭过头,说:「您既然忙,那您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儿多陪陪母亲。」
久蛮也觉得不自在,就答应了,留了大壮在这儿陪着穆初桐。
麻雪开车送久蛮回去。车子开到一半,久蛮看着经过的店铺,忽然说:「停下。」
麻雪问道:「怎么了,大佬?」
久蛮说:「我得去买个戒指。」
「啊?」麻雪说,「咱们这次出行带了很多大宝石戒指,不用买新的了吧?不然穆爷爷又说我们乱花钱了。」
现在是穆初桐管帐,用钱也是卡着的。
久蛮说:「我用自己私房钱给他买个大钻戒,这还不行吗!」
「啊??????!!!!!」麻雪脸色大变,「钻戒?大哥,您知道钻戒是什么意思吗?」
「我又不是智障!」久蛮说,「我瞧着吧,说什么谈恋爱太娘了,还是结婚吧,大气!」
「啊?」麻雪云里雾里的,「会不会太仓促了?」
久蛮说:「你祂妈懂个屁!有花堪折祂妈直须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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