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说:“别着急刮,等会儿再刮,胡子长得慢。”
“它长得快点慢点都没事,反正天天要刮。”我这么说着,但还是把电动剃须刀放回了原处,左右也要等,就干脆看张晨捯饬他那张脸。
除了学生时代,我很少看见别的男人洗脸,张晨是我有印象的男人中,洗脸步骤最复杂的一个,那双又白又嫩的手像画画似的,一点点清洗脸颊,等他扣上最后一个瓶子的盖子,我甚至想替他点个赞。
张晨别过头,问我:“你还不刮胡子?”
“这就刮。”我涂抹好剃须泡沫,拿起剃须刀开始刮胡子,这时候轮到他靠着梳洗台,盯着我看,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幸好我多少有心理准备,手还没有抖。
等我刮好了胡子,推下了剃须刀的开关,张晨很自然地凑了过来,我们交换了一个早晨的吻。接吻的那一瞬不带任何欲念,但很快就变了味儿,下面隔着两层布料亲昵地打着招呼。我们气喘吁吁地结束了这个吻,张晨的手摸上了我的下面,轻柔地揉搓着,他说:“你能迟到么?”
“我不能迟到,”我吻了吻他的发顶,“你愿意等我么?”
“草……不能就不能,说得这么煽情干什么。”张晨把脸埋进了我的怀里,但我还是看到他脸红了。
我们抱了一会儿,他才从我怀里钻出来,低头看着地面儿,说:“你特么滚吧。”
如果我不是从事现在的职业,如果我不担任现在的位置,我一定会摁着他草上一个早晨,但责任逼迫我往出走,平生第一次对上班起了一点小小的抱怨。
我着装完毕,穿上了皮鞋,拎起了公文包,张晨从洗手间里冒出个上半身来,他挥了挥手,说:“我会想你的。”
话说完了,直接钻了回去,重新关上了门。
我哭笑不得,心里熨帖,转身出了门,上了去单位的车,这一天的工作完成得又好又顺,中午的时候,司机开车送去保养了,幸好我的私家车停在不远的停车场里。下班的时候,我给张晨去了个短信,他发了个地址,叫我过去。
今天是星期五,明后日两天周末,没有特殊安排的情况下,我也是正常休假的,我猜张晨弄了个什么花样来,在导航里输入地址后,弹出来的是个温泉洗浴中心,我皱了皱眉,但毕竟是张晨叫我去,他总不会坑我,还是踩下了油门。
等到了地点,这幢楼的装饰倒是很规矩的——和正常的洗浴中心没什么不同,我许是疑心病犯了,在停车场给张晨拨了个电话,问他:“是这个龙翔温泉洗浴中心?”
“是啊,你到了?”
“嗯。”
“那你从后门进来吧。”
“什么?”
“你那张脸目标太明显了,直接从后门进,就挨着那个荣华路的那个门。”
“行吧。”
我将刚刚升起的疑窦压了下去,绕了一大圈,进了后门,这里只有两个服务员,明显很有规矩,问我找哪位宾客,我说找张晨,他报了一个门牌号,又亲自将我领到了电梯边。
我上了电梯,他帮我按下了对应的楼层,这才退了出去。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近乎私密的会所式的地方,这些地方总能让我回忆起年轻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撞见张晨和别人滚在一起。
时至今日,我依旧看不起那个明知道会撞见什么,还会担心对方酒醉出事,而急匆匆赶过去的二十多岁的陈和平,但我又再清楚不过,他是我的曾经,也是我的一部分。
如果我与他完全不同,就压根不会接受张晨,即使他抛弃了一切,来到鹿市,一遍又一遍地说,他很爱我。
“叮——”
电梯停了,门开了,我迈出了电梯间,沿着长长的走廊,去找张晨所在的房间,我轻轻地敲了敲门,无人应答,那一瞬间,我很想打个电话给张晨——我不想进去之后,撞见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景象,我宁愿给他时间,消灭所有的罪证。
但我的理智和我的冲动逼迫着我拧下了把手,眼前骤然一黑,又听见了“嘭——”的声响,房间的灯全都开了,彩带在半空中划开一道漂亮的弧度,洒在了我的身上,我看见了漂亮的气球、闪亮的拉环、白黑的蛋糕和蛋糕后面笑着的张晨。
他说:“surpr!”
我却重重地喘了口气,关上了背后的门,我知道此刻我应该表现出兴奋与高兴来,但却无法露出一个微笑。我走到了蛋糕的旁边,看了一眼上面精致的天鹅造型,说了一句扫兴的话:“今天好像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你的生日。”
“开心的时候切个蛋糕吃,不是很好吗?”张晨的表情很疑惑,他像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高兴。
假如他是二十多岁,我也是二十多岁,我会相信他真的不知道,而如今他这般作态,在我眼中,不过是装傻。
能庆祝的地方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里呢?他分明知道,我厌恶这种环境,也不至于忘记,我有多少次推开门,撞见他那点破烂事吧。
surpr?
no.
k.
房间内安静了几分钟,张晨拿了托盘,切了一块蛋糕,上面恰好带着一只漂亮的黑天鹅,他将蛋糕递给了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他说:“没吃晚饭呢吧,来吃块蛋糕?”
我接过了蛋糕,看了一眼,说了句:“谢谢。”
这句谢谢让他的眉头挑了起来,我看出来了,他也起火了,不过正压着。我这边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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