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苏子聪和贺栎方,两人都不太敢和封淙说话,封淙也没搭进元棠和两人的谈话。
元棠发现封淙一般在人前话不多,也许他待自己还蛮特别的,想到这,元棠居然有些高兴,说明封淙信任他。
讲武堂与太学中其他学堂布置并无不同,檐下挂纱帘和竹帘,都挑起一半,使室内光线充足,堂中有案数张,学生们各自入座。
报讲武堂的人不多,连同元棠他们在内不到二十人,大家相互通了姓名家世,都是武家出身。
封淙往那一坐,周围的人自动在他半径五步以内让出空地,隔壁的小案都没人坐。
二皇子元棠扶额,倒是封淙一脸默然接受所有人的特殊对待,这么看还有几分桀骜。
封弘绅是最后进入讲武堂的,还带上他三个伴读。他的伴读似乎不太喜欢讲武堂的环境,皱眉将屋里打量一番。
二皇子进屋后,直接坐到封淙旁边一张案前。
片刻,有人从挂帘后走出来,二皇子那被人欠钱的表情瞬间变了。
出现在讲武堂的居然是桓王。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镇在上筠么?在元棠的认知里,镇将好像不能轻易离开镇所,不过上筠就在江水对岸,过江后有水道连接京城,来往用不了几天时间,从前就有镇将在京城遥领上筠的旧事,非战时在上筠还是京城差别不大。
封淙见到桓王时也蓦地直起身子,收起懒散,与桓王的眼神极地对上又分开,他与二皇子都向桓王先行了个拜见长辈的礼。
在座都是将门出身,都知道桓王,便是从前没见过的在别人提醒下也知道面前清癯的老人三州统帅,同时还是宗室,堂中气氛一肃。
桓王还是那样和气,朝行礼的太学生们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大家就座。
他的目光扫过二皇子和封淙,见元棠坐在封淙身边有些意外,随即了然。
“本王暂代武学博士一职,即日起,在讲武堂教授武学,本王不在京城时,将由右卫营郎将贺栎端代为授课。”桓王朝贺栎方的方向看了一眼。
“讲武堂授兵法和军律,亦重骑射、步战及水战,内外兼修。诸生都是将门出身,自小修习武事,进了讲武堂更不可弛惫。讲武堂与太学其他学堂一样,以一年为期考,二年为期评,若评考优秀者,本王将亲自举荐入军中,二年评考劣者,与其他太学门人一样,退学回籍。”
“往后每日晨习兵法军律,午后习武,今日午后先习水战。下个月陛下将在鲲游湖观阅水军演战,我已请明陛下,让讲武堂学生参演,表现优者,记入今年评考。”
“你们可以相互切磋技艺,论辩章法,然而决不能乘武斗勇,明白了吗?”
众人答是,堂中除了二皇子带的三位侍读脸色怪异,其他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由桓王举荐入军中,那可是了非同一般的资历。元棠也很心动,他现在特别缺个官职。
桓王抖开案前一卷卷轴,说:“现在开始讲兵法。在座肯定有人自小随父兄学过兵法的,或有自己见解,或有不明,皆可以在堂上提出,群策共论。古人编撰兵法教世人用兵之道,不是为了让人拘泥于一法,须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桓王肃颜,醇厚的嗓音似与玉香河涛涛水声共鸣,说:“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用兵关乎军民生死,国家存亡,是一国重中之重的大事,因此,用兵必须要慎重。执掌兵事,哪怕只是一个小队的队长,手上握着的是他人生死,也是自己的生死,兴兵伐战,必须首先牢记这一点。”
却是二皇子封弘绅首先站起来,说:“叔祖……先生,我不明白,行军打仗难道不需勇而无惧么,考虑太多生死之事,难道不会胆怯惧怕,这样还怎么打仗?”
桓王说:“考虑生死与勇武并非无矛盾,心系生死与国家,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责任所在,‘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有了责任,谋划取舍,战术变通就有了方向,知道为何而战,为何要勇。”
“举师雄壮,一日兴兵,车、骑、兵、粮所耗不止千金,这后面都是百姓的资财,国库的用度。行军久战,不仅军队锐气会消磨,军士马匹会损耗,战力枯竭,国力也会支撑不住,因此有兵贵速胜的说法。‘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用兵的人,必须要对用兵的坏处后果了然于心。”
讲武堂内,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了悟,有人还懵懂惘然,桓王的目光认真审视着少年们表情各异的面孔。
山风将河水澎湃之势也送到岸边,推涌松浪,逐得人心激荡。
桓王并不要求背诵兵法,但要求学生要将兵法熟记胸中,看似有些矛盾,其实桓王是要学生不仅记得兵法,临危之时还要会用。
当然,经史学习并不是背而不用,用兵法更要求随机应变,对元棠来说,将兵法学通活用比作文章难。
午膳直接送到讲武堂,吃过午饭稍休息一会儿,由桓王的亲兵带学生到玉香河习水。
南夏依托河网之便,尤擅用水军,很多士兵本来就是在河边长大水性好的青年壮勇,桓王派来教学生习水的亲兵阿木就长在江水边村落,他身形修长,双臂有力,在水中灵活得像在平地上。
五月的天气,又是阳光照耀大地,河水清凉诱人。
学生都脱了外衣只着里裤,纷纷跳下河中。封弘绅和他的侍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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