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瑾的笑容,似乎也突然变得诡异危险起来。
“你说……什么?”谢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睛里一片茫然。
“我是说,你的季璋季将军,是自己甘愿去送死的。”戚瑾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知道他斗不过我,所以他想用他的生命来换你的命。”
“真可惜啊……”戚瑾见谢吟傻愣愣的,顿了顿又继续说:“可惜我的目标从不是皇权,而是你们整个国家。”
“不……这不可能,你到底在说什么!”谢吟继续往后退,然而身后便是一节台阶,他被绊倒在台阶前,下一瞬,他发现他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你还没有发觉,你们的国师我——不是人类。”戚瑾缓缓的靠近谢吟,看着谢吟动弹不得,心中涌上无比的复仇感。
但是,他与南宁国,其实并无任何仇怨。
谢吟瞪大眼睛,他已经无法思考。
“你的小情人季将军可是敏锐得很,很早就发现了我不是人。他与我做交易,让我放过你,可是他不知道,我最满意的不是你,陛下。我最满意的本来就是季将军。”戚瑾故意放慢了语速,好让谢吟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戚瑾本来相中的也是季璋。季璋这样的人,坚韧坚强,上过无数次战场,精神意志可不是旁的什么人可以比的。所以他把季璋引到振鹭寺,挖去双眼,割掉耳朵,折断双手双脚,用他的意志化作无尽的怨气,替他吸收魂魄,供他使用。
季璋的灵魂不会消失,却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接下来,他会把整个南宁国的人都投入振鹭寺,让数以万计的灵魂延长他的寿命,这样,他才可以有时间做那件事情。
谢吟想堵住耳朵,却因为动弹不得,还是听到了戚瑾全部的话。
他的玉卿,被人如此对待,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想起季璋离开前还向他保证,说是他的臣子,只要他下令让他回来,他就会回来。
原来这些,不过是谎言吗?他的玉卿早就知道了会死,却还是为了他甘愿去死。
谢吟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之中。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消失不见,一切都变得白茫茫的。
在白茫茫的尽头,一个拎着长枪的奇怪的人正在吃力的走向谢吟。
他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嘴角咧到耳朵,但是就连他的耳朵都是两个空空的洞。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折断,他却可以用一种怪异的步伐走向谢吟。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个怪异的人才走到谢吟身边,轻轻的把人揽在怀里,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我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允许他来伤害你,阿央。”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似的。
前世的梦,也该醒过来了。
而在另一个梦境中,苏溪亭也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一睁眼,眼前浅色的流苏一晃一晃的。他觉得有点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精神上的累。
这应该是一架马车里,里边的装饰朴素,应该不是他们苏家的马车。
苏溪亭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他的手……变小了一些,也变得白皙细腻了一些,手上有几个小茧子,但很明显不是他自己的手。
“轻辞!轻辞!”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马车后传来。
苏溪亭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他的心猛的跳了两跳,身体不受控制的下了马车。
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苏溪亭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就看到……年少的自己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一脸惊喜的望着他。
嗯!!苏溪亭瞪大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轻辞,我可终于等到你了。”小苏溪亭冲他眨眨眼睛,“我本来是想直接去你家接你,谁知道母亲不让,非要我先走。来,快过来,你的马车没我的舒服。”
苏溪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年轻的小苏溪亭拉住手腕拽到了苏家的马车上。
苏家的马车铺着毯子,座位上也铺着华美的锦缎,旁边摆着小桌子,上边还有瓜果点心。
苏溪亭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那年他与宋轻辞一起去凝辉宗参加弟子选拔的时候。那时候母亲不许他和轻辞一起去,于是他在路上等了轻辞好几日,这才把人等到。
既然面前是年少的自己,那现在他应该是在……年少的宋轻辞身体里?
“轻辞,我跟你说个事。”小苏溪亭眉飞色舞的说,“到凝辉宗,我和你换一下身份。你做苏溪亭,我做宋轻辞。遇到欺负你的,你狠狠教训他们便是。让我也体验一下做宋家少爷的滋味,好不好。”
当年他确实是说过这话。当时他年少不懂事,见总有人欺负宋轻辞,宋轻辞还不敢还手便觉得生气。所以才想出一个愚蠢的法子,就是等到凝辉宗之后,没有其他人,都是各世家弟子,谁也不认识谁。两个人便互换身份,让宋轻辞也享受一下苏家少爷的待遇。
然而他记得,这个办法愚蠢到了极点。
“好,我听你的。”苏溪亭听到自己这具身体小声的回答。
于是苏溪亭被当年的自己给扒了衣裳。
两个人互换好衣裳,小苏溪亭便是当年的宋轻辞,而宋轻辞却成了小苏溪亭。
马车一路摇晃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凝辉宗。
虽然苏溪亭一路只能听不能说。这一路上苏溪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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