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这里是百老汇,是天才最不值钱的地方。有多少人,唱哑了喉咙,跳断了腿,一生也只是一个轮换上场的替补,又有多少人,在日复一日的人际斗争中消磨时光。哪里能像他这样,全心全意地投入练习,有好的老师悉心指点,时间一到,就能上场。
顾阳知道,也懂得珍惜这份幸运的来之不易,他能做出的回报,就是更加努力的练习,献出最好的表演,不辜负那些人的期待。
《夜莺与玫瑰》是一出华丽的戏剧,主角是夜莺,副主角是学生。这出戏在百老汇近年排戏率非常高,约翰尼在的剧团,这一出的演出最为精彩,也最受人觊觎,之前主演出了事,不得不换人,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好戏。
也有一些人,等着上位,却发现机会已经被人抢走了。
更衣室里,气氛僵持。
“一个东方人。”在华丽的布景中,一个金发碧眼,长相出众的少年说,惊奇而愤怒地重复了一遍:“一个东方人——大学的一年级生,从来没有演出经验,啊哈——你信吗?苏?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另一边,有着棕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少年看了愤怒的同伴一眼,一向和汤顿过不去的他,竟然没有出言反驳,由此可见,这是什么态度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汤顿和苏,都是剧团里夜莺角色的替补演员,一直是在竞争中成长,这次,他们以为机会来了,谁知,竟然来了个空降兵,顺手把桃子摘走了!
关键在于,这个人的简历看起来,完全就是那种拿来做噱头的样子。十七岁的戛纳影帝,在电影界是很厉害,可是舞台剧和电影并不是一个类型的!影帝就可以直接跨界吗?别开玩笑了。抛开个人简历不谈,顾阳的年纪,也是不能让人信服的重要因素,十八岁,还是太小了,汤顿二十四,苏二十五,他们已经是剧团里最小的成员了。能作为主角的替补,无疑也说明了他们的实力不错。
苏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一个角落,发现对方没有动静之后,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说:“安妮,我们在谈论重要的事情,这关系到我们的前途,你怎么看?”
梳妆台的那边,一个酒红色头发,穿着黑色礼服裙的女孩子在对着镜子化妆,她长得不是很漂亮,可是从苏谨慎的口气来看,她在剧团年轻一代的地位无疑很高。
女孩子抬起眼睛,朝他们看了过来,并没有掩饰脸上的不屑神色,她说:“得了吧,苏,少给我来这一套,你和我都清楚,你们就是害怕他抢了你们的位置,别想太多了,人家只是来交流实习的,这一期演完了,还是要回学校。他在z国的人气很高,怎么说也要进军好莱坞,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你就这样事不关己!”相比苏的城府稳重,汤顿可还没有修炼到家,他喊出了声,刻薄而恶毒地冷笑了一下,对女孩子嘲讽道:“是啊,你多安心啊,谁会和你抢角色啊——给我我都不要,去演你的玫瑰树,演上一辈子吧!啊哈,等你成了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孤零零地躺进坟墓里,墓前的碑文上还刻着:安妮,最好的玫瑰树演员……”
“汤顿!”苏大声呵斥道:“闭嘴!”
“呵……”安妮冷笑了一下,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她个子非常高,身姿比起同年纪的女孩更多了几分坚毅,真的好像一颗挺拔的树。
她看着两个少年,轻蔑而冷淡地说:“收起你们的把戏吧,不要企图激怒我,汤顿,苏,我已经不是刚刚进剧团,会被你们欺骗打压的小女孩了。有那个功夫,不如多提升提升自己的台词水平,不然就算没有那个新人,也轮不到你们坐上首席的位置。”
说完,她就拉开门,准备出去,一点和缓的余地也不留。
“等等!”苏喊住了她,神色凝重地问:“你这样说话,是要站在他那一边了?安妮,我提醒你,我们可是同一派的……”
在百老汇,剧团里摸打滚爬出来的野路子,和正正经经的科班出身到底哪边更有水平,一直是个话题。媒体刻意的分化也导致了这两派人士相互抱团,私下隐隐形成对抗的趋势,互相不怎么搭理。
顾阳是从大学交流到这里来的,在在剧团长大的苏眼中,他毫无疑问就是个讨厌的学院派,说实话,之前的几个来这里实习交流的学院派学生,因为不懂剧团的很多潜规则,私下都被挤兑的不轻,面上还得装得若无其事,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可是这次又有点不一样,这个新人,竟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和他们见过面,之前预想的那些排挤人的小手段,根本派不上用场。
所以,苏需要安妮的支持,她是新生代唯一一个主演,要是她愿意配合,那给新人一个下马威,让他出出丑,就是事半功倍。
唯一需要苦恼的,就是这女人软硬不吃的臭脾气了。
“不可能。”果不其然,安妮干脆地拒绝了:“我警告你,别拿这个威胁我,约翰尼是不会乐意你在他的剧团里搞小团体的,你不要逼我告诉他你私下做的那些好事,之前那个学生是怎么被挤兑走的?呵呵,他到现在都还以为是那双鞋出了问题……”
被戳穿了把戏,苏的脸上却不见一丝不自然,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说:“看来你是要站那一边了。”
“不存在什么站边的问题,他演得好,我配合他,天经地义,他演得不好,也不需要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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