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记忆,他总是不愿意去想起。
他明明看见可可过马路上的时候左右两边都没有车子。
偏偏在可可走到马路中间,事故就发生了……
爸爸来的时候可可还在做手术。
藤天问他:“可可要不要紧?”
大少愣了好久,手里紧紧地拽着可可的奖杯,好久才说:“爸……可可的脸上……好多血……”
……
陈可右手肘关节脱臼,右脚小腿骨折,右半张脸大面积擦伤,前额中度脑震荡。
很晚的时候,陈可裹着个纱布躺在病房里给陈浩打电话。
可可睡了一觉,人是清醒的,声音很虚:“爸爸……我真的没事,也不疼哦……我会听藤叔叔的话的。真的只是小伤,就和……就和我八岁的时候从滑梯上摔下来的那次差不多吧……我以前打拳,也骨折过……不疼……”
大少抠着小拇指,低着头坐在病床边,可可说打好电话了,他就默默地把可可的手机拿了过来,递给藤天。
藤天出去接电话了。
大少坐在那里,突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完蛋了,以后要变成丑八怪了。”可可躺在那里,语气里一点也听不出害怕。
大少声音都有些抖,几个小时前他听到汽车的急刹车还有撞击声,转头看到可可摔在地上的时候,心里那一份恐惧和绞心的疼,到现在都没有散去。
可可在里面做手术的时候,大少无数次地对自己说:可可千万要好好儿的,千万要能继续弹琴……只要可可没事,那么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医生说,你的手很快就会好。”大少摸了摸可可打着石膏的手□□在外面的部分,“还疼不疼了?”
可可摇摇头眨眨眼睛,语气轻松:“小时候我也受过伤呀,比这次严重多啦。”
大少皱着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嗯了一声,给可可盖好了被子。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能回家了。你先睡吧,好不好?”大少语气没之前那么僵硬了。
可可眯眯眼睛在笑。
而此时坐在病床另一边吃了第二个苹果的苏离,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可可,你不会是不想回香港,所以把自己摔成这样的吧?”
病房里的大大小小一下子全看向可可。
大少一脸的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心疼。
可可脸有点红,一脸傻乎乎地摇摇头:“怎么……怎么会呀,是我……我自己不小心的。”
苏离从小皮惯了,看可可的反应,扬扬眉毛——得,这孩子学什么不好,竟然学他爸的狡猾。
大少最熟悉可可不过,一听可可的口气就知道不对,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人。
可可半张没受伤的脸红彤彤的,不敢看大少,只是一个劲地往被子里钻。
“大少——”
可可喊了一句,扯到了伤口,只能疼得躺了回去。
大少气急,走了。
苏离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之前随口说了句大少把可可当女孩子看,结果人家大少和可可闹了好久的别扭。那时候姐夫就提醒过他在孩子面前说话不要太直接。
这回更是,一句话直接把大少给气走了,只剩下可可一个人断手断脚的躺在床上,要哭不哭地看着他,一脸可怜兮兮。
苏离囧了。
苏离立刻要逃离作案现场,被藤天堵在门口:“这几天你负责照顾可可。”
苏离又变成了奶爸。
———
可可根本不搭理苏离。
回了别墅,大少整天早出晚归地去上课,藤天倒是每天按时按点回来陪可可一会儿。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苏离和可可一个无所事事,一个伤残人士,俩人大眼瞪小眼。
“可可,吃苹果吗?”
“……”可可往被子里钻。
“可可,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转一转好不好?”
“……”可可翻了个身不理人。
“可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男人的神经太纤细,我哪儿知道他……”苏离已经把手机里能看的东西全看完了,整个人都不太好。
“……”可可默默地戴上了耳机。
“靠……”苏离忍不了了,打了个电话要给藤天告状。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离挂了电话,趴在可可的床边,绝望了。
“可可,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哪里知道你真能对自己那么狠心啊。你知不知道我姐夫接到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我侄子,你男人,在医院里的时候偷偷抹了好几次眼睛。可可你想啊,大少多倔的一个人呀居然哭了。”
身前的被子动了动,可可翻了个身。
苏离看看有戏,于是继续道:“还有,你知道你撞得有多严重嘛?脚就算了,手真骨折的话你怎么办?你的手是要弹琴的,多少小孩子想学琴学不会,难道你舍得以后都弹不了琴了?还有脸,可可你知不知道你多漂亮,这张脸要是毁了我都心疼!”
被子里的人终于说话了:“对的,毁容了,大少就不喜欢我了。”
苏离一听就不高兴:“你说什么呢,我侄子是这种人吗?他是因为你毁容了才不理你的吗?你别的地方笨点我能理解,这方面你不是特别聪明的?”
“那……那为什么……大少不理我了?”可可声音哑哑的,闷在被子里头。
“因为你不乖,好好的去自残!”苏离凶了一点,声音高了好几个分贝。
“……”可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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