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疼小福子,又怎舍得将他兄弟养成无用之人?祁谟都算好了,先叫廖子孟当职几年,中将前混个脸熟才好往上晋升,这样才能堂而皇之地给他抬月俸,才能攒够给孩儿看郎中的银钱。等他根基筑稳后再给大哥升个闲职,一世荣华富贵不缺就是。那时候恐怕就有数不清的好女儿家走媒婆的心思。好在廖子孟也是个实心眼、会疼人的,谁家女儿嫁过去虽说当了二娘可这辈子衣食无忧、夫疼子孝,也好给廖家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这才是太子的心结,也是对廖家兄弟给予厚望的因由。小福子现下还小,再长个二年恐怕连廖依依都该出嫁了。虽然他走岔了情路对男儿有意,可身为太监,子嗣怕是一辈子难以磨没的伤处。眼下廖晓拂还不懂,可祁谟却不能装不懂,老妈子一样替小福子早早谋算起来。若廖晓拂往后想收个继子,必定是廖家兄弟亲生的最好。若他收一个还不觉得添补空缺了,那便再收一个,统归廖家有两个哥哥,香火是断不了。若是还不够,祁谟也想好了,小福子想如何就如何吧,再将他小妹的孩儿继过来一个,别叫他再伤了心。
诶!自己当真是着了他的道儿,怎么捧在心尖儿疼都不觉得过分,还只当做得不够。祁谟上辈子确实大婚过了,可和苏雪仅仅就是同一条船上的假鸳鸯,恪守自身,以礼相待,连惠王妃的手指都没碰过。这一回倒好了,日日夜夜感叹着支不出银钱,看见好的就想给小福子买这个、置那个,总算明白说书郎君口中的昏君之道。
小福子若说还想吃岭南的柑橘,他也一样样命人快马加鞭未下鞍地送过来。只是现下没有银钱罢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入院,玉儿连忙迎上跪道:“殿下可回来了,廖公公方才就将自己关在寝室内不见旁人,可急死奴婢了!”
“孤去看看!”祁谟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怕是小福子要急哭!
殿里一派寂静幽谷之态,陈大公打理有条,虽说将太子殿守得连苍蝇都飞不进来,可殿里头却不再随处站着侍从,叫太子看着心烦。祁谟径直走向内殿,怀里忽而一热,和小奴才撞了个正着。
“莫急!孤现下就……”
“殿下莫急!”廖晓拂见太子急慌慌地撞上了自己,还当是太子乱了分寸,转而开口劝道:“撞着殿下了!奴才失仪!可……想必殿下也听侍卫大哥上报我家大哥被三皇子下狱之事。奴才知道殿下必定有法子救人,故而急急回来准备,才没等着主子出养心殿。”
哎呦?别说哭了,祁谟瞧着廖晓拂的面色就不是个急的,反而像吃了秤砣一般,还叫他这个太子莫急莫慌呢。这可真是八千岁的心肠,才锤炼了几日就道行渐长。
“你回来就准备这些?”祁谟望向小福子怀中抱着的一捧碎银问道。上一世八千岁可是个销金如命的贪宦呢,凡人求着他办事的、通通路子的或是想和大皇子说上话的,递上去的银两宝物一样不往外推,事办不办得成不提,没个万两黄金是别想见着八千岁的面。这一世跟着穷太子还没享福,倒开始给他家殿下省银两了。造孽啊,这么个贤惠的小玩意儿,怎么疼都不为过呢!
“是啊,殿下莫要嫌弃!这……这都是奴才平日里攒下的,算不得大数,统共不到百两。奴才身上最值钱的怕就是殿下赏的玉扳指,可那是命一样的宝贝,其余的均能当了去。殿下有所不知,百姓称狱吏为判官爷不是随口胡说,若没有银两哪怕打通了官员也提不出人来的。我大哥身上不会带着现银,下了大狱不急急先送银两真要被狱吏活活打死呢!”
这点子廖晓拂能想到的,祁谟身为太子怎么能想不到?遂而揽住小人儿的肩膀就赶忙哄道:“你这心思动得灵活,可你主子也不是没用的,还没踏进太子殿的正门就已派亲命出宫去了。你且在殿中,今晚随孤等待狱官就好。有什么不好的全数由孤来应对,孤给你大哥出气就是。”
廖晓拂方才是急了一瞬,无头小鼠一样乱跑。他生来就是个锦毛鼠的性子,喜欢屯些暂时用不上的物件救急。故而赶忙跑回寝殿里,这个六角屉子里翻翻,那个花梨木斗柜里瞧瞧,满打满算总能找到自己藏着的零碎。抱着个小包袱愣是凑足了八十多两,可见平时殿下和过年各宫主子的打赏一点儿没舍得花。
可心头越急越是稳当当信了殿下的邪,那可是太子呢!虽说平日里殿下总将自己捏来捏去的欺负了,可殿下说过的每一档子事都没出过差错,看似无心,实则用尽了心计。廖晓拂倒是不急大哥提不出狱来,就是怕那些见钱眼开的狱吏们使出手段将大哥折磨了。
小福子抱着满怀的碎银点着脑袋,呐呐道:“嗯,殿下说得对,奴才没有慌张,只是怕殿下久居深宫不懂坊间民生。那这些银两……这么多的银子,足足八十两呢,奴才就先收回去了?嗯,就、就先收回去吧,省着些,殿下大计要紧。”
嗬!当真给自己省钱呢!祁谟撑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笑道:“不错,不错,孤那大计几百万两的缺就等着廖公公这八十两填补呢。快快收好了,往后用钱就找廖公公支取,岂不美哉?”
“殿下别笑、别笑话奴才,小福子见识少,几十两都是全数家当了,这就收回去,殿下可别妄想偷摸,我心里有数呢。”廖晓拂心中讪讪,怕太子嫌弃自己眼皮子浅,转头又瞧见师父,故而小脸窘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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