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晓拂姐姐长姐姐短得叫了一通,真问他了又不敢直说,怕自己逾越了。可想起殿下来又是有了莫大胆量,低着头求道:“……姐姐莫要嫌弃咱家事多,还请问问好姐姐,娘娘宫中每年备下的棠花酿还多不多?若是多出来,姐姐能否赏脸给咱家一小坛?”
嗬,这小宠当真不肯吃亏,一坛子蜜要换娘娘的棠花,算盘打得响啊。丫鬟笑盈盈问道:“娘娘的棠花酿是每年备下,可却比枇杷蜜金贵多了,哪能一坛子一坛子往外送啊,廖公公你说呢?况且公公要棠花酿作甚?”
廖晓拂搓着冻红的手心答道:“好姐姐,那咱家不要一小坛了,一小碗也是行的。只因殿下昨夜又犯了胃症,婆婆说到了给殿下做滋补脾胃的芋头糕的时候了。可殿下素来不爱吃芋头,咱家是给殿下试菜的奴才,每顿顿看得分明,凡是沾了芋头的饭菜皆是原封不动送回去。就私心想着求些棠花酿,午膳时用棠花混着豆沙塞进芋头糕中一同上蒸笼。殿下喜欢娘娘宫中的海棠,兴许就……尝着好,就多用些。”
竟然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大丫鬟听得心坎儿都软了,合着人家满心都是主子,不是要来自己用呢。遂而欠身一福,跑去小厨房拿出一坛子封好的棠花酿来。廖晓拂得了此物也不耽搁,谢过后小跑回太子殿,趁殿下还未回来就叫婆婆蒸上了。除却用棠花和豆沙的味道去压盖芋头的土腥味,还叫婆婆将他存下的南橘皮泡开切丝,一同上了蒸笼。半个时辰后蒸出菱形藕色小糕八块,一块给自己试菜,一块给玉儿姐姐送去。
玉儿这几日照看小白菜的草料,多见了苏大人几面,偶尔想得出神。廖公公捧着个湖蓝琉璃叶碟过来,叫她尝尝新蒸的芋头糕。玉儿正是茶饭不思的时候呢,可尝着也觉得好,在小福子鼻尖捏了一把,夸赞道殿下必定爱吃。
得了夸,廖晓拂心中甜丝丝的,便用一块干净的茶色描银卷草素布将糕点包住,塞进广袖去养心殿等殿下出来。
元帝也清楚问不出什么来,只是用此法震慑太子。祁谟脸上还是一副兄友弟恭、不争风头的模样,心里却明镜儿似的。不管他这个太子是顺皇上心意也好,逆着皇上心意也罢,自己终归是他心头刺,迟早要抓准时机拔掉。而那些从未得到过的父子之情,不要也罢。
皇上手中的折子是关乎番马性命和西番伤兵的奏折,皆由军医与御医递上,自然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一句没提还有个叫廖子孟的守卫。这也是祁谟算到了的,那些宫中浸淫多年的老人必定不会叫区区无名小卒在圣上面前得脸,却正好中了下怀。现下西番的祸事是一丝一缕与太子没得牵连,从合八字那日起祁谟就撇得一干二净。若是叫皇上探出廖子孟与廖晓拂的关系,那才叫功亏一篑。
“三皇子犯下大错,已被朕下令禁足。只是他犯下的蠢事要由我大昭将士受苦多劳。”皇上怒色一震,招手叫殿中伺候的宫人退下,沉声道:“北辽野心勃勃,意图侵我大昭。西番虽说有七十二大汗却算不得心腹大患。如今最叫朕忧心的是北边数十万的辽兵压境,可见其狼子野心。”
皇上缓缓说道,灼灼目光扫过下手三位皇子的面庞。“今日朝堂之上,众爱卿皆为是守是攻争了个翻天。外忧内患若要动兵,动辄就是十万数的伤亡。若大昭兵力被北辽牵制,一旦西南边境被西番击破,溃不成军,番人便可直越山峦屏障,径直攻至胤城。故而西南驻守大军不可撤。北辽将军又被骁勇辽人所斩杀,你们看如今该要派哪一位将领亲征?”
祁惋皱了皱眉头,不慌不忙出列道:“儿臣也愿为父皇解忧,若自己是个善战武将必定要走马亲征!大震大昭将士势气!可孩儿自来手无缚鸡之力,代君出征只怕有损天威,故而向父皇举荐左右翼前锋营统领卫大将军。”二皇子落字铿锵,开口就将荆国公一族的风头灭了。荆国公手握西北兵权,家中又有男子强盛,怎知在皇上眼中就不是狼子野心、虎视眈眈了呢?
皇上听了脸色渐渐阴郁起来,低声问道:“你们又有何要说?可有将领举荐?”
这种出兵丧命不讨好的差事,祁顾向来是不愿理会。皇子亲征就说只是个稳定军心的名号,可上了沙场谁能做主自己的性命?想必五弟更是不愿接手。他本就是个根基不稳的太子,父皇也正找时机将他废掉,若贸然领军出城岂不是给父皇手中递了把刀子吗?父皇若派御前禁军前去暗袭,谁又能说清太子是死于辽人之手还是天家无情?
想着大皇子缓缓斜睨,意图出列举荐母族武氏暗地中培育的武将。谁知不看不打紧,太子自来是立于皇子左侧,以显尊贵一等,现下右靴微抬,靴底已是离了金砖面,右手掀衣袂,神色凝重。
这是要跪父皇呢,又谈何自保?分明是要自荐亲征的兆头。祁顾心中惶惶大乱,五弟怎会在此刻犯下如何大错?眼下他若带兵就是个死局,送死之事太子必定做不出来。莫非北辽之事内有隐情?毕竟五弟自来虽一直处于下势,可吃亏的事却从没办过,一副七窍玲珑心精明得很。母妃及武丞相一族将近十年才削减了赵太师于朝堂中的门生,若是叫太子在军中风生水起,岂不是蛟龙归海?
“儿臣愿……”祁顾管不得其它,先一步左跨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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