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何歪头,看向梅瑾行这个方向,勾起嘴角。
声音与画面消失。
“你一直不开口,有什么不能说吗”梅瑾行这边的两名警察都是凶神恶煞的脸,他本来有点紧张的,看完穆少何那边后,心理负担卸下了。
“我不敢说,”梅瑾行瞄了他们一眼,“说了你们也不信。”
“你不说,我们就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梅瑾行挑着把事情说了。
“你说他们祠堂下面有几具白骨,和一个小孩的尸体?还说你的血能治好他们的病?”
梅瑾行说对。
警察在本子上记下,一名女警察进来,把年纪最大的那个警察叫出去,等他再回来,看他心情不是很好,又问了几句,跟梅瑾行说可以走了。
梅瑾行没想到他们那么轻易放自己走。站在大厅里还觉得很不可思议,左右张望,没见到穆少何,正想问人,穆少何的声音响起:“我走不了了,你先回家吧。”
梅瑾行惊:“怎么了?”
穆少何幽幽叹一口气:“没有身份证。”
梅瑾行完全忘记这个茬,头有两个那么大。
“晚上趁他们不在,我逃出来。”穆少何说出自己的计划。
“不行,你先等等,”梅瑾行在意识里跟他聊天聊久了,头有点痛,他揉了揉鼻梁,说,“你要融入现代社会,首先得遵守这个时代的法律规章,我帮你弄一个身份证。”
他出了警察局。
穆少何不死心:“我知道,我晚上回去,早上再过来。”
梅瑾行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除非有生命危险,不然你就乖乖待在看守所。”他怀疑自己感冒了,不然脑子怎么晕晕的。
穆少何的声音像水波,在他脑子里荡漾开去:“你不想我吗?我想抱着你睡觉。”
梅瑾行蹲在警察局大门口,撑着脑袋,没忍住:“我头疼。”
穆少何瞬间没了声音。
“你头疼?”一个阴影笼罩在他头上,梅瑾行抬头,见到一个男人逆光站在他面前,他连忙站起来,身子晃了一下,手臂被人抓住。
“没事吧?”
梅瑾行没想到自己把话说出来了,他笑着说了声没事,那人却没把手放开。
“我叫孟阍。”他十分郑重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梅瑾行有点尴尬,抽回自己的手:“你好,孟先生。”
他要走,被孟阍挡住。
“找个地方,我们聊聊。”孟阍说着就要拉人走。
梅瑾行不动声色地挣开:“孟先生,我和你第一次见面。”
孟阍靠过来,梅瑾行不习惯跟陌生人靠那么近,想后退,被制住肩膀。
“我保你出来,就是想见你。”
梅瑾行挣扎:“我爷爷叫你来的?”
孟阍凑前:“梅瑾行。”
梅瑾行听到这个名字,定住不动。
孟阍将人拉近:“大人,你不记得我,也不奇怪。怎么说,也过了一千多年了。”
梅瑾行懵了:“你是谁?”
两个大男人站在警察局门口拉拉扯扯,终于引起注意,有警察出来问:“你们在干什么?”
孟阍揽住他的肩膀往外走,云淡风轻:“没事,我们说说话。”
两人一个社会上层人士的风范,一个是学生打扮,可以脑补各种恩怨纠葛。
警察追上来,梅瑾行垂眸:“这是我哥。”
警察便不管了,让他们不要在警局门口玩闹。
孟阍把梅瑾行带到外面树下的兰博基尼。
“大人,我一直都想这样,跟你靠那么近。”
在梅瑾行推开他的前一刻,孟阍放手,拉开车门,请他进去。
梅瑾行不动:“你不说你是谁,找我做什么,你认为我会上去吗?”
“我知道,山鬼出来了。”
孟阍答非所问,每句话说得云里雾里,但梅瑾行听得懂。
梅瑾行不开心:“他有名字。”
孟阍看着他:“你相信他跟你说的一切。”
“他说的,不可信。”
面对突然出现,跟他讲那么多的男人,梅瑾行十分警惕:“你知道他说了什么?”
“刚好你朋友在我分公司实习,我问了一下,”孟阍笑,“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舒战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别人,梅瑾行非常了解他。
看出梅瑾行的疑惑,孟阍没隐瞒:“用了一点小手段。”一只红色的小鸟停在他肩膀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
“放心,他人没事。”
孟阍把手放在车顶上,手指轻轻敲击:“你愿意听山鬼的故事,为什么不愿意听我的?”
梅瑾行后退一步:“有什么事,等他出来再说。”
孟阍将手伸过去:“我等不了。”
冰凉的手触到额头上的一瞬间,有什么在侵占梅瑾行的意识。
孟阍的眼睛幽深不见底:“一千五百年,我终于再次见到你。”
一声低语:“我的大人.......”
像海浪翻腾,将梅瑾行的意识卷进无边的黑暗里,顺着水流,透过一双眼睛,他看到过去。
一处贫苦荒蛮之地,黄土垒成的屋子旁,一个短衫男人不断用脚踢地上的少年,少年灰头土脸,满身伤痕,却还是死死抱着一块馒头不松手。
直到一声“住手”,男人停下来。
“我替他付钱。”
男人收下钱,骂骂咧咧地走了。
少年睁开肿胀的眼睛,见到一个青年朝他伸手,非常直接:“我缺一名小厮,你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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