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山上走了一段路,她忽喝马停下,招手示意紫缙上前,后者听了吩咐后转身而去。赵阳不知她想做什么,只好默不作声。
在他左顾右盼之时,又看见了一匹惹眼的宝马,与他送予旬长清的很像,他驱马近观时,旬长清拦住了他,“师兄,你不觉得你购置的那两匹马很奇怪吗?那般的良匹骏马应该不归商户所卖,就算卖一两匹也是稀奇,可方才你又看到了,同时出现这么良驹,不觉奇怪吗?”
赵阳买马时,没有想到这么多,如今被旬长清一问,顿时觉得不对,“我是在帝京周边城镇买的,都是乡下之地,并未有不妥之处,可如今这么多马出现只能说明有人在贩卖。”
山风依旧在耳畔肆虐,更多是隐隐的人声和马蹄踏步之声,无人在意旬长清和赵阳,旬长清刚入京不久,无人认识,赵阳在帝京人缘不太好,也无人上前搭话。
旬长清见那匹马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道:“师兄,其实大齐的马大多被征用为战马,很少有百姓家拥有马来代步,就算是帝京也不过是普通的马,而你所购置的乃是上好的良驹,日行千里,乡下之地,怎会有这么多马,我们所见不过三匹,可能还有更多。”
赵阳左顾右盼,看看是否会出现第四匹同样的马,可是望了半晌都没再看到,“那要查一查吗?”
“你应该去问问你的父亲才是,他是鸿胪寺中的人,应该管这些。”
赵阳轻声应下,“那我回去告知父亲就是。”
二人并未因着这些插曲而扫了兴致,山中动物本就稀少,加之来此地的世家公子太多,别说麋鹿,连只野兔都未看见。不过山中雪景不错,旬长清下马坐在山中的凉亭之内。
凉亭建在了缓坡之上,需下马步行数步方可上来,旬长清与赵阳先占了凉亭歇脚,其他人只好去了他处。
邵兰衡与旬长清搭话后,晚进山半刻钟,落于众人之后,与旬长清一样,到此刻都是两只空手,不免有些急躁,他文武皆在行,此次若是空手而归,只怕会被同行的人笑话。
他下马往偏僻之处而行,山林深处,多是积雪,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响,一只鹿似是从眼前蹿过,他立即搭弓射箭,冬日出来觅食的动物体力不济,走了两步,没有躲过弓箭,应声落地。
不枉此行,幽深林处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外面那些怕死的书呆子就只会在人多之处寻找,粥少僧多,还是找不到猎物,他走过去抓住了鹿角,回身看到了两位少年。
目光盯在了他的手上,这是他所得,自是不会让,淡淡一笑后,往外走去。
其中一位紫衣少年抑郁不平,“这是你我追了半个时辰才将鹿赶来这里,他倒好直接夺人所好,真不是君子所为。”
另一人只好宽慰他,拉着他往前走,一面劝说,“有何可气,庶子罢了,右相都不待见他,嫡子邵唐如此平庸之人,都想办法安插进六部,这厮如今不过还是不起眼的六品文官罢了,庶子,你这侯府嫡子有何可计较,我们去前面看看。”
两人拉拉扯扯地往深处走去,邵兰衡手中的鹿角早已被他捏得紧紧的,眸色凛凛,胸中悲愤难平,庶子又如何,他的能力比只会玩乐的邵唐强了不知多少,可父亲为了嫡子风光,数次打压他,让他至今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人人见到他,都脱离不了庶子二字。
他不再往深处走去,而是回了头,将鹿置在马身上,抬眸就看到了远处凉亭内歇脚的旬长清,赵阳的父亲不过是鸿胪寺少卿罢了,可旬长清待他就好了很多,不似众人总唤他庶子。
邵唐如今身在天牢,父亲与嫡母无暇顾及他,他才会有时间来这里狩猎。
将鹿安顿好后,他抬脚往凉亭走去。
旬长清远远地就看到了他,嘴角扯了扯,冰霜般的眼波微微流转,在人踏入凉亭后,先开口,“邵公子,可有收获?”
与方才不同,旬长清识得他的名字后,竟先行打招呼,他唇角含笑,指了指平地的马身上的鹿,挑高了双眉,笑道:“一只鹿罢了,人多了动物都躲起来了,在下去了密林深处才得此鹿。”
旬长清看着远处的鹿角,眉眼笑开,悠悠道:“是啊,人多了自然就不好找,下次再来时定换个日子,再说这里比不得邙山,不过些许野兔罢了,物以稀为贵,在此山自然会让人觉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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