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开始了,直来直去,如果说他的吻是个孩子,他的手就是个浪荡的哥儿,坏坏的,变化多端。
关慧良在他怀里哆嗦,咬着嘴唇,絮絮地念着什么,雷子吻着他的下颌听,听他虔诚念着的是:主啊……我的主!
主!雷子觉得沸腾的血液在头顶上炸开,主,这么生疏的词汇,在这里,在这一刻,却让他有皈依的冲动,关慧良怯怯地叫着他的主,求他福佑,就像他唱给他的那首歌:上帝福佑,让我们无所畏惧,当我们误入歧途,救我们于撒旦之手,哦,天赐福音!
天赐福音……雷子闭着眼,拼命在关慧良的发根处闻,冥府之路的味道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是淡淡的汗味,很神奇的,还有自己的味道,什么时候染上的?是那个打雷的下午,还是刚才,那姑娘被展哥拖出去的时候?陡地,怀里的人狠狠打了个挺,痉挛了一阵,不动了。
shǒu_yín,关慧良从不敢做的事,小时候妈妈带着他上教堂,大了,他带着花环上教堂,尽管她不喜欢,一次又一次,她说,她厌烦这些,厌烦他笔直的背,厌烦他自律的好习惯,厌烦他们晚上一成不变的姿势,她……
关慧良猛然惊醒,还是那间屋子,那张炕,他被绑着,衣不蔽体。
“醒了,”雷子歪坐在炕沿上,徐徐擦他额边的汗,“你做恶梦了。”
关慧良动了动脖子,地上有什么东西很显眼,艳粉色的,里头放着一块肥皂,是那个塑料盆,那姑娘用过。
“起来吧,”雷子说,“我带你去洗澡。”
关慧良爬起身,这是他用一次yín_luàn换来的,这样的他,和那姑娘并没什么不同。
临出门,雷子从翻倒的椅子上把斧子拔下来,一手拎着斧子,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尽管很轻,关慧良还是打了个颤。
那屋子很大,地上破破烂烂的,只在靠南的墙角有一根铁管子,绣得不能再锈了,雷子给他解开绳子,抱着他,放到管子底下,然后退开一些,拧开阀门。
冰凉的水劈头而下,像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关慧良脸上,他愣了一秒,伸出两只胀得发疼的手,捂住了脸。
第十六章
雷子站在门口,门是关严的,拿小板凳顶着,斧子劈在上头,还有关慧良脱下来的衬衫内裤,雷子抱着胳膊站在那儿,远远看着水底下苍白的身影。
关慧良背对着门,水很冷,冷得他微微痉挛,粉盆在脚边,他弯腰捡起肥皂,费力地往头上打,手不太好使,好几次差点抓不住,记忆里,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这样洗过头。
没多少泡沫,简单揉了揉,他闭起眼睛冲水,冲着冲着,门口有什么声音,他转头看,是雷子脱掉了背心,正解裤子,叮叮的是皮带扣在响。
他迟滞地转回头,眼睛死盯着地面,嘴唇颤呀颤,抿紧了才能勉强不发出声音,是牙齿的磕打声,因为冷,也因为怕。
转瞬,一个熟悉的怀抱从背后拥上来,与冰冷的水温相比,那么火热:“啊……”关慧良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叹息,向后靠去。
雷子没太动,只是抱着他,不像抱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对象,也不像抱一个秘密情人,而像是撒娇,是自我满足式的身体慰藉。
水哗哗地冲,冲得两个人滑溜溜的,雷子试图让关慧良转过来,但没成功,只能讨好地问:“还冷吗?”
关慧良摇头,但也只是摇头,轻轻的,湿发擦着雷子的鼻尖,让他眨了眨眼,哑着嗓子说:“你在抖……”
他又亲他了,亲在脖子上,然后是肩膀、手臂、蝴蝶骨,如果可以,他想和他在这间破房子里做他们昨晚做的那件事。
关慧良由着他,默默地在心里数,今天是约定的第三天,一切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了,很快,这些人就会……
雷子的手忽然伸进他两腿之间,虎口朝上,握住他那团柔软的东西,羞耻感使关慧良夹紧了膝盖,水太冷,他们谁也没有硬起来,可越是这样,越显得这种抚摸sè_qíng,让人无地自容。
“我不想洗了……”关慧良扭着,猜雷子是想在他身上体验某种变态的刺激,雷子拿粗壮的胳臂搂紧了他,明知故问:“为什么?”
关慧良开始挣扎,雷子玩儿一样和他对峙,拉着拽着,两个人不知怎么就面对面了,一对上眼,雷子就把手抽出来,跨上一步,把他顶到墙边,头抵着头,盯他的眼睛。
关慧良被迫和他对视,这是个杀人犯,杀过四个人,他的斧子现在就立在门口,他这样逼着自己,是要……
嘴唇果然来了,湿湿,热热,带着躁动的气息,关慧良呜咽,两手胡乱地抓,一把抓住雷子的肩膀,他可以推他、搡他,可那双手却像是疯了,不知死活地拽着雷子,飞蛾扑火般把他攀住。
原来他一直等着这些,渴望着这些啊!
“哈……哈……”后脑勺在土墙上反复摩擦,关慧良横着胳膊,架着雷子的肩膀,激烈地回应这个吻,他吻得很好,好到雷子跟不上,舌尖上的凹陷,喉咙处的软骨,他略施小计,就主宰了这个刽子手。
“天、天哪!”雷子像是从没接过这样的吻——也许他真的没有,愣头愣脑地跟着关慧良的步伐,抵死缠绵。
关慧良兴奋得头脑麻痹,这一刻,什么道德、良知、主,全没有了,在这个荒僻肮脏的破屋,他光裸着,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接吻,凉水击打着他们的脸,无数水花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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