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下人好生侍候我,就以威风凛凛的帝君之态傲然离去。
皇上一走,我立即向侍候我的宫女打听,鬼子被关押的地方,其后我想了些借口将宫女们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偷偷地溜出寝宫,来到伏熙殿――鬼子被关押的地方。
一打开伏熙殿的门,一股浓烈香火的焦味扑面而来,殿内放置了三个大鼎,每个鼎里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香烛。
殿内四处悬持着黄色的绫绸,上面用红色的朱沙写满了我看不懂的字符,鬼子被四条红符黄缎紧紧地绑在殿中央的大柱上,见我进来,他先是鄙夷一笑,接着冷道:“别妄想啦,我不会交出解药的,反正都是死,我死也要拉个垫背。”
我走到绑他的大柱前,右肩受了伤,动弹不得,我唯有用左手扯开那缠得死紧的黄缎,坚韧的黄缎不为所动,我就用牙齿帮着咬。
“你……”鬼子惊萼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扯断一条,咬烂一条,又扯又咬把剩下两条一并摧毁,没有了黄缎的约束,鬼子终于重获自由。
我倚着柱子坐在地上,对一脸惊讶的鬼子道:“你走吧。”
鬼子疑惑地看着我,又看看外头,似乎在判断我的行为是不是一个欲擒故纵的老把戏,“为什么放我走?”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爱你,你信吗?”
从他错愕的表情得知,他是何等难以接受我的表白。
“你爱我?”
“是。”从你第一次出现在牡丹花丛中,我就一直一直偷偷爱着你。
“哼!”他一脸不屑的哼笑道:“你们人类全是爱说谎的骗子,竟把爱情当活命的借口,你想要解药就明说,何必在这里虚情假意。”
“我没有说谎。”虚弱不堪的我,只能以疲软的语气表明我的立场,那么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住口,讨厌的骗子,死太监,臭男妓,你以为我是瞎子,当日你舍身为那个臭皇帝挡险,昨天你们还演出一幕催人泪下的好戏,你俩明明有一腿,还敢在这里说爱我,你跟那女人一样当我是白痴。”
“那是……”就算怎么解释他也无法了解,我跟皇上之间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我没有骗你,我对你的爱没有一丝虚假。”
“你还说,信不信我一掌劈死我。”
就算你劈死我,我还是要说。“我爱你。”
“王八蛋。”鬼子很生气地揪起我的衣领,打了我一个耳光。
被打得头脑发昏的我,只听得他在我耳边吼道:“你这不男不女的死怪物,不许你再说爱我,我看到你就想吐,解药拿去,这种肮脏的地方我再也不要来了!”
话音刚落,殿堂内便只剩我一人,鬼子早已不知去向,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青玉瓶掉在我脚边。
我苦笑着拾起那小巧的青玉瓶,拔开瓶塞,内里透出一股清雅的淡香,就像月下盛开的牡丹般令人神往。
我拖着这具半死不活的躯壳步出伏熙殿,明月高挂天际,像一颗发光的明珠,照得殿外的石阶像水洗过似地通亮,我把瓶中的解药尽数倒入花丛中,将青玉瓶小心地收入怀中。
我仰头望天,发现星星高高地挂在夜空,我伸出手想摸一摸,无论我把手伸得多高,无论我如何努力踮起脚尖,星星还是离我好远好远,这种行为就叫不自量力,那高贵美丽的星星绝不可能有让我触碰到的一天。
***
隔天,当国师发现鬼子逃掉后,立即向皇上汇报,皇上大怒,把国师骂得狗血淋头,还外带停了他半年的俸碌。
国师真是无辜,我很想帮国师洗刷罪名,只可惜妖毒已流遍我全身,我四肢尽瘫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地度日,我连自己都顾不了,还怎么去帮国师啊!
近些日子,吐鲁番使臣来访,皇上忙于接见众使臣,甚是忙碌,然而他无论多忙,每天都一定会抽时间来看我,这令我深受感动。我这名贱奴临死前还能得到皇上的眷顾,是天大的福份。
虽然每次皇上都说一定会想办法医好我,其实我心里清楚,我时日不多了,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便会取出怀中的青玉瓶,缅怀我那段虽苦却无悔的爱情。
身,已至此;心,犹未死。
***
不知道是不是将死的人对周围的事物会变得特别敏感,一点声响都能吓动我。
一天夜里,我察觉到我房里有另一个人的声息,不会是皇上,因为今晚皇上在迎宾轩设宴款待吐鲁番使臣。“是谁!”
“我。”只一个单字,我就猜出他的身份――鬼子。
他走到我床前,我庆幸此刻已熄灯,不会被他看到我病入膏肓的样子。
我强打起精神,尽力提高自己的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健康:“你来干什么?如果让人发现那就糟啦!”
“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怨夜太黑,使我无法再见他一面。
“你说你爱我,你到底爱我什么?”
“那你呢,你为什么那么爱玉贵妃。”
“这……”他犹豫了一下,答道:“因为她很美,她是除了我母亲之外,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我微微一笑,“你也很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我记得第一次在月下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牡丹仙子,因为那时你站在牡丹花丛中,花中之王在你面前都成了陪衬的绿叶。”
“你…一早就知道我……”他的语气惊讶莫名。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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