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想起进来之前看见管清闲,于是往他藏身的地方指了指:
“那边……”
话未说完,乔榭便越过他,j.in-g直走到廊柱后。
闪身进去之前,八皇子殿下还看见他的过命兄弟脸上,噙着一抹特别温和特别柔情特别恶心巴拉的笑容,仿佛一只猫偷了满嘴的腥。
夜风轻轻地吹,八皇子殿下望着沉沉如水的夜色,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独。
片刻后,乔榭从廊柱的另一边绕出来,柔情的温和的恶心巴拉的笑容消失了,脸板得比钢刀还硬。
“……他不在这儿。”
“哈哈!”景·幸灾乐祸·曦怪声怪气地笑了,上前拍了拍乔榭的肩头,语气戏谑道,“怎么,心上人不在你寂寞了?别伤心啊,这不还有我这个好兄弟陪你……回不回?我送你!”
“……”
乔榭瞄了景曦一眼,不语。
寂寞倒是不寂寞,只不过微微有些失落……好吧,失落,也寂寞。
他本以为管清闲会在这儿等他,哪怕是为了探听管大海的消息。
第一回 幸灾乐祸没被武力镇压,景曦还略微有些不习惯,他借着夜色看清乔榭的神色,看出他是真的心情不佳,便想说些别的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想了又想,没想出能安慰乔榭的话,景曦倒是想起了老皇帝给出的三天期限,顿时忍不住对乔榭道:
“刚才在父皇面前,你为何要如此急切地去保管总管?现在好了,父皇只给了三天,若是抓不住贼人,便是我出面,你和他的性命都难保住!”
乔榭听出景曦话中的埋怨,知道他只是在怪自己方才太过急切惹恼了老皇帝,本想说几句话令他放心,张了张嘴,便自然而然地想到管清闲,接着,二人连日来的接触便在脑中迸出,尤其是今夜……
微凉的夜风中,一股暖流仿佛自心田涌出,他只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于是乔榭不自觉便张口道:
“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护他全家周全。”
景曦沉默几秒,将真诚的目光投向隐隐透出得意神气的乔大统领:
“兄弟,炫耀能不能隐晦一点?你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我连猜都不稀得猜。”
“是吗。”乔大统领微微一笑,给了自己的好兄弟会心一击,“不管怎么说,有这次的事情摆着,管总管以后肯定对我另眼相看……对了,我听说老国师他脾气挺暴躁?”
提起老国师,景曦的气势顿时被盖过一头,垂头丧气地站着,仿若一颗摘下放过夜的蔫哒小白菜。
就在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即将分出胜负时,身后隔了两根廊柱的y-in暗角落中突然传出一道冷清的嗓音:
“你不出去?”
声音不大,但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传递得格外远,落在乔榭和景曦耳中也格外清晰。
二人顿时愣了,齐齐转身看去。
恰好又一声响起:“那么,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清冷的白影走出,缓慢而坚定地走到景曦身旁。
“国国国国师大人!”
景曦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和楚风鸣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一抹红自耳根升起,转瞬便移到脸颊上。
楚风鸣先是柔和地看了景曦一眼,随后便看向乔榭,稍显冷淡地点了点头。
“乔大统领。”
“……嗯。”乔榭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却越过楚风鸣,直直落在他走出的那根廊柱上,眼中渐渐漫上一丝温柔的笑意。
脚步声交杂在一起,逐渐远去了。
黑魆魆的暗影中,管清闲背靠着廊柱,心脏一点一点地跳动着。
他听见脚步声从重到轻,从有到无,他听见夜风穿梭在枝头,和树叶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听见虫鸣在寂夜的衬托下越来越响……
乔榭应当同八皇子他们一起走了吧?
管清闲忐忑不安地想着,疑心乔榭并未听见楚风鸣的话。若是听见了,乔榭应当会想到他在这儿躲着,再怎么说也会来察看一番才对……
一面思忖,管清闲一面小心翼翼地转头,岂料脑袋刚探出廊柱,便见一道黑影懒散地靠在旁边,不知看了他多久。
心头一跳的同时,一股隐秘的喜悦抑制不住地自心底蔓延开来。
完了。
这个念头凭空出现在管清闲脑海中,又狠狠地砸在他心脏上,令管清闲刹那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张大了嘴。
“怎么,傻了?”乔榭微笑望着管清闲,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儿了,你爹他只要在牢里过个两三天,待本统领一抓住犯人,立马就能出来。”
“……嗯。”
管清闲点点头,紧紧握住了拳头。
这些,他方才听到景曦的话时,便已知道了。
一股酸涩的感情从心头涌起,盖过了管清闲方才的欣喜,他望着乔榭,忽而感觉鼻头一酸,他和乔榭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对方高大的身影周边模糊地同夜色融合在一起。
若是三天内抓不到犯人,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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