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似云,无风自动。王怜花端地是个fēng_liú俊赏的郎君。
“三位远道而来,请恕小生招待不周,未能相迎。”他面容含笑,说话温文有礼,若是在市井相逢,怎能知他竟是机巧百变的王怜花?
花满楼微笑道:“王公子过谦了,一路行来,风景奇异,这片快活林更是前所未见,何来招待不周之说?”
花满楼这话,让人听不出是好是坏,是赞是贬,王怜花听了,皮笑肉不笑,请三人坐下。
“听闻花公子精通馔食,不知这快活林的素菜可如得了花公子的口?”桌上摆着几盘极为精致的菜色,王怜花当先招呼花满楼。
花满楼尝了一口,放下筷子,不再说话。王怜花微微一笑:“有佳肴,合该配美酒。难怪花公子不满意,这倒是在下的错了。”
他拍了拍手掌,便有人提着酒坛子走了出来。
“我知道七公子向来能饮几杯,令狐少侠也是好酒量,那些小姑娘力气小,只能让诸位眼睛受些伤,请一位下仆把酒提上来了。这下仆模样虽怪,力气倒是有一把。”
果然,见一个奴仆打扮的青年男子抱着一个硕大的酒坛从侧门走了过来。不知为何,花满楼却是脸色一变。
等那奴仆走到跟前,正要放下酒坛,王怜花却伸手挡住,道:“诸位,小生刚刚说,这位仆人模样极怪,难道你们便不好奇么?”
那酒坛极高,挡住了仆人的上半身,只有手露在外面。方侵竹看那手,食指和无名指比别人要长,骨节分明,心中已知他是谁,可还不禁闪过一个滑稽的念头:
难道这里有古墓?
那仆人却不待大家说话,嘭地把酒坛放在地上,笑道:“王公子,你这话问得可就伤人心了,我怎么就模样奇怪了?”
那人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除了头发短些,胡子与眉毛淡些,哪里谈得上怪字?
可不正是陆小凤!
王怜花拊掌笑道:“确实是小生说错了,谁要说‘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陆小凤模样奇怪,当真是有眼无珠了!”他起身托起酒坛,拍开酒封,顿时一股酒香就飘了出来,那香极是浓郁,好像没有喝,人便已经醉了。
王怜花拖着酒坛,手中有若无物,轻轻一倒,坛口流出一条水线,正落在琉璃盏内,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小生说错话,自当罚酒三杯!”
陆小凤道:“王公子,我都来了这些日子,你也不请我尝尝这坛酒神仙酿的酒,怎么花满楼一来,你就打开了?”
王怜花笑到:“自然因为花公子更有雅趣些,哪像你这只凤凰,到了我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吃的喝的玩的,我这快活林还有哪儿你没去过?到最后还把自己输给我了?”
陆小凤哈哈一笑:“愿赌服输,我这不是在给你倒酒吗?王公子,要不要再来一杯?”
王怜花道:“你一定是想把我灌醉,再偷喝我的酒吧?怎能上陆小凤的当?”他说完便坐了下来。
陆小凤哈哈一笑:“看来骗谁都不能骗过怜花公子。”
这两人似是而非地斗嘴逗了半晌,王怜花看起来对这个“仆人”并不赖,陆小凤看起来更不像要和王怜花拼个你死我活,不过众人总算明白,陆小凤是被自己输给王怜花了。
花满楼道:“不知陆小凤和阁下打了什么赌?”
王怜花眼角一斜,笑到:“花公子真的想知道?”
再看陆小凤,陆小凤扭头四顾,竟似有些不好意思。
王怜花看了看花满楼,又看了看方侵竹:“花公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花满楼沉默了。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带走陆小凤,现在这种情形,却不知陆小凤和王怜花都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厚重的木门又被推开,那些原本应该留在花家船上的少女又回来了。她们每个人脸上都一片空茫,没有任何神色。她们的脚流着血,可是她们毫不在意,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般。
她们像木偶一样走进大厅。
有一个少女摇着铃铛,在前面领着她们。
王怜花微笑道:“你们原本去了四个人,为什么回来一个?”
那少女道:“回禀主人,只因船上有人阻挡,她们都被留下了。”
王怜花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对花满楼说道:“花公子,你是不是觉得小生特别残忍?为何忍心让这些女孩子受这样的痛苦?”
花满楼听着她们走路的声音,早已面露不忍。
王怜花道:“其实小生也和花公子一般,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只是这些女孩子身患奇病,如果不回到快活林,便会痛不欲生。花公子,这样你还忍心把她们留在船上吗?那样岂不是更残忍?”
王怜花颠倒黑白的功夫并不输给慕容复,如果说慕容复的谎言是为了复国大业不得已而为之,那么对王怜花来说,更像一种乐趣。
明知不对,还让人无法反驳,最后说不定会被说服。所以即使连花满楼,也举起酒杯:“王公子妙论,在下佩服。”
王怜花脸上现出微微笑容,但并不见得意,好像他刚刚说的,完全是出自对这些少女的关心。
所以他立刻冷下脸,对方侵竹说道:“方公子,既然如此,你让风未眠留下我三个手下,不觉得羞愧么?”
方侵竹心道:终于来了!他知道王怜花的这场宴会,不是鸿门宴,因为王怜花根本不屑于掩藏自己的目的。他道:“王公子对风未眠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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