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唔——嘶啊啊, 好痛!不许坐在我背上!”
再度被打倒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没有预料到的是, 从始至终都没认真、更没正眼观察过他的老师竟然越来越过分。
砰地一声面朝下摔倒之后,老师施施然晃过来了,没有把他当做垫子直接踩过去,而是掀了掀披风,往他身上一坐。
“这是败犬需要付出的代价,不然就只有我每天都被你烦死吗?好了,闭上嘴,让我把这壶酒喝完再说。”
“败犬……可恶, 能够这样侮辱我的人, 你是头一个, 我——噗!”
“不是让你小子不要说话了吗, 吵得酒都不好喝了。”
“……”
这样的情景,似乎每天都在上演。
奥兹曼迪亚斯从一开始被侮辱的气愤到现在竟然已经习惯了的平静,对过去的他而言——绝不相信会发生的改变, 居然只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出现了。
最早的时候连被可恶的老师当坐垫的待遇都没有,他只能被踹飞/打倒/抓着腿丢到天边,噗通落地,再挣扎着抬起头,瞪着男人飘扬而去的潇洒背影咬牙切齿。
从某一个方面来说,现在这样的待遇……已经可以称得上“大大地进步”了。
于是,十五岁的王子殿下今天也在心不甘情不愿地充当人肉坐垫。
地点不是皇宫,而是一年多前三个小伙伴发现的空地。
那根石柱还瘫倒在那里,可埃迪有了人肉坐垫后,就不再去坐它了。那柱子成为了现成的桌子,酒坛放在最边角,他伸手就能取到。
“妮菲塔丽和摩西……哼,他们又给你酿了酒。”
坐垫王子像是天生就不可能保持太久的安静,没过多久,就按捺不住地开口了,语气竟还颇有一丝愤懑不平。
“是啊,没有你添乱,这果酒的味道越来越好了。”埃迪毫不留情地击打徒弟高傲的自尊心,省去中间那半句,后面的话倒是真的。
自从第一次尝试酿酒大成功(其实并不)之后,可爱的小妮菲深受鼓舞,便决定以后还要继续给埃迪大人准备好喝的果酒。
当然,她不是一个人来完成这个计划的,还有好朋友摩西来帮忙。
最开始奥兹曼迪亚斯也去,但没帮几次,他就不再去掺和了。
王子殿下确实不适合做这样繁琐还需要大量时间的事情,第一次是惊喜就算了,他的注意和精力,几乎都要放在挑战老师上面。
不过,不去掺和除却他自己的原因,还有别的因素——虽然奥兹曼迪亚斯也说不怎么清楚,但,就是那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
“那两个家伙,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没有我在,他们之间的氛围更好……等等,怎么说得像是我很格格不入一样?!”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我刚刚也这么说。除了酿酒,还有另一方面的事情,你还是别去捣乱,给那两个小鬼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比较好。”
“呃,什么意思?”
奥兹曼迪亚斯完全没听懂。
在如今的他看来,摩西和妮菲塔丽就是单纯的小伙伴,只不过因为他需要竭尽全力缠着(划掉)挑战老师,那两人才经常撇下他玩在一起。
没有我在,肯定很落寞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奥兹曼迪亚斯是这么想的,还不免心怀那么一点愧疚。
然而,事实却证明,王子殿下又习惯性脑补,想得太多了。
埃迪:“你不在,他们大概更开心——好吧,可能没那么开心,但轻松愉快是肯定的。”
奥兹曼迪亚斯:“怎么可能?!”
埃迪没跟傻徒弟解释。
倒不是他懒得费口舌,还有一点,在这个方面,他自己并不想指指点点。
没有相同的经历,与那种感情相关的记忆还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处。
但是,流浪了这么久,看到的东西也那么多,他如果还看不出少年与少女之间的青涩情怀,那不得丢脸丢到家。
稍稍地,受到了那么一些触动。
虽然不打算干涉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
酒还是很不赖的。
最开始那股酸得让人喝不下去的味道淡了,占据主要的,变成了甜。
……
“……老师。”
“老师。”
“老师!!!”
埃迪:“……”
“吵死了!”
他单手托着酒坛,就用另一只手摁住徒弟噌一下抬起来的后脑勺,把吵死人的小子摁了回去。
“说,又怎么了?”
被迫磕了一脑门泥巴的奥兹曼迪亚斯:“……”
忍耐。
抑制。
努力心平气和,把自己突然想起来的——但确实是真正想问的问题,说出来。
“老师。你是不是对父王说,只教我两年,两年后就要离开皇宫?”
埃迪的语气平淡,应道:“没错。”
“两年就要到了。”
“对,再过几天就没人教训你了,你该高兴。”
“确实啊,很快就要少一个不把我当做王子、比任何人都要胆大妄为的不敬之辈,是应该高兴一下。”
埃迪略微垂眼,从奥兹曼迪亚斯的话中听出了违和之意。
此时日暮西山,斜挂在天边、被远处的建筑物遮住了一角的太阳的光芒都像是黯淡了几分,也倾斜着照射过来。
他这个角度,还是只能看到奥兹曼迪亚斯的后脑勺。
少年的褐色短发沾上了些许闪烁的金边,他的双手撑在地上,竟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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