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检查屋子里的每一个房间,’他开口说道,嘴唇乾燥异常,清了清喉咙试图让自己沙哑的声音回复正常。’他们很有可能有回到里面来。分成几队分头行动,把伤者抬进去然后向我通报死亡人数。任何受过医疗训练的人都去帮忙格雷西亚照顾伤者。’举起手把汗水从脸上抹去,他的另一只手仍然紧握著枪。他放松手臂的肌肉,让枪口指著地面,努力不让自己沉溺在高涨的恐慌里。’叫所有人注意爱德,阿尔和温莉的行踪。我们会顺便在外面找找看他们的。’
他向哈伯克急促的打个手势,大步走出房子,双腿沉重的不像是自己的。惊慌是个难以掌控的情绪,在罗伊试图摆出平日的面具时他的内心哭号著,头脑一片空白。爱德失踪了。他没有像他所保证的在屋子里和罗伊碰头。为什麼他没有早点发现?他为什麼要说服自己爱德只不过是在别的房间里?在这一切之后,他怎麼还会笨到把爱德的安全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
人们在他走上车道时和他擦肩而过,急著回到房子里。他绕过躺在地上的炮弹,不自觉的扫视著四周。他过去所受的训练操纵著失去感觉的身体,本能的观察著周围的动静,脑海里却充斥著慌急、担忧、和自我厌恶。
爱德也许就在一楼的某处,他试著说服自己。他对鍊金术的了解足以让他安全的通过罗伊的鍊成阵。法尔曼还没有时间去查看楼下的房间。又或者发生爆炸的时候他人在外面,安全的待在屋子后头。他随时都可能从哪里跳出来,和往常一样对他大吼大叫。
罗伊吞了口口水,渴望去相信自己的说法并驱逐脑海中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受伤…死亡…消逝…
他的目光被地上的一句尸体吸引,金发在晨曦的微光里闪耀著,而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作响。那一瞬间他几乎被恐惧蒙蔽了双眼,不过他总算在几次不稳的呼吸后看清眼前的景象。那个人穿著一身军服,而且两只完整的手以怪异的角度瘫软在地上。不是爱德;或许是某人的儿子、兄弟、情人,但不是爱德。
‘准将。’感觉到哈伯克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回过头,然后看见少尉脸上固执的线条。’你可能会想给我一拳,但我说句话。我们需要你在这里。这?里…’他强调似的指向严重毁损的地面。’而不是你的胡思乱想里。我才不管什麼责任或信誉,军队那些烂规定全部去死我都无所谓,但我是真的希望你活著。在爱德出现的时候,我最不想告诉他的事情就是你因为分心而受伤,甚至死了。’他紧张的咽下口水,脸痛苦的扭曲著,好像觉得罗伊会在他头上点火似的。’现在还不安全,马斯坦准将。’
阖上双眼,罗伊缓缓的点头。当然,哈伯克说的没错。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停止,自然也不会有时间让某个准将沉浸在绝望里。就算是现在,杀手只需要他一瞬间的疏忽就能制他死命。他让自己暴露在危险里,而爱德会是第一个骂他白痴的人。
‘抱歉,少尉。’他低声说著。
‘不用为身为人类而道歉,准将。’他转头望向远方闪烁的灯光,然后罗伊听见响亮的汽笛声。’听起来似乎马上就会有人加入我们了。’
罗伊揉著额头,对著地平线眨眼。’我们最好赶快完成巡逻。刚刚的战斗只不过是一半的胜利—我们还要让警方和国会相信我们的说法。如果我们能把波特兰监禁起来,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他们缓慢的前进,灵活的避开伤者伸出的手。穿著白衬衫的男人们匆匆的穿梭著,回收枪枝并检查著生命迹象,把重伤的放在担架上抬进去并扶起其他的。烟雾仍然萦绕在空中,刺激著罗伊的嗅觉,屋顶上有狙击手看著的事实让他心中浮现一种怪异的、类似放心的感觉。
绕开另一具尸体,他反射性的检查他的脸,对因为不认识那张脸而松了口气的自己感到羞愧。恐惧仍不时的在心中低语著,每一次跳动都诉说著爱德的名字,但他必须无情的压下那些畏惧,专注在眼前的工作上。他多麼希望他能丢下手中的枪并疯狂的搜寻爱德的身影,找过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知道爱德的下落为止,但现在他所背负的不只是他自己的生命而已。就算他们打赢了这场仗,战争也还没结束;他必须亲自看到这一切的终点,暂时将爱德的搜索交给别人负责。
自我嫌恶的心情浮现在脸上,但他将它压抑在体内黑暗的角落里。他不能分心。如果他不这麼做,那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事都会失去意义。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有该做的事。身为指挥官最重要的责任就是一切以军队为优先,不论他的哭泣的内心如何反抗著。
他稳定的朝城墙外移动,让哈伯克和其他人散开来扩大搜索范围,自己则凝神细看著经过战火洗涤的断垣残壁。卡车仍然停在原地,里面空无一人但车灯仍然亮著。机关枪被丢了一地,地上全是空弹壳,三脚架的四周飞溅著点点血迹。
两个受伤的士兵倒在不远处,沙哑的请求他们接受他们的投降。哈伯克蹲在他们身边,叫他们放心并告诉他们不久就会有人来帮他们了。’你们有看见波特兰上将吗?’他询问两人中的其中一人—一个黑发士兵,看起来没比爱德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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