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卿离开后,病房里的气氛确实轻松下来了些,洛长洲和顾峥各搬了两个凳子,坐到了郁裴的旁边,顾峥看看郁裴,偶尔又看看洛长洲,而洛长洲却一直在看郁裴。
下午他们分开的时候,郁裴还和他有说有笑,结果这才几个小时过去,他就闭着眼睛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了,洛长洲很想伸手碰碰郁裴放在床边的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可是庄叔就坐在那边,他不能妄动。
他就这样沉默地坐在郁裴旁边,偶尔搭几句庄叔问的话,直到11点时才离开医院。
而郁卿回来的时候,顾峥已经抖好被子准备睡觉了,顾峥看了眼他头上的伤,问道:“郁大哥你刚刚去哪了啊,你头上还有伤呢,早点休息吧。”
“嗯。”郁卿应了一声,脱下衣服关了灯躺上病床。
只是在黑暗的房间里,郁卿的眼睛迟迟没有闭上。
他选择这个周末在家休息不是没有理由的,这段时间他经常会感到身体疲乏无力,头晕嗜睡,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或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再加上他还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所以才决定周日在家休养一天。可是今天那场车祸发生时,他的状态也太不正常了。他恍神的那一刹,除了头痛以外,还有强烈的眩晕感,就好像在那一刹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似的。
郁卿觉得一定是自己吃的东西里被掺了些东西,不然他不可能这样子的。
这一切最终的答案,得等明天医生的检验结果出来才能知晓。
第二天是周日,本来这一天顾峥可以在家美美地睡个懒觉,只可惜他现在是在医院,医院一般从早上8点开始护士就开始查房,检查病者的身体情况,于是顾峥早早就被吵醒了,可是他还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香味。
顾峥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订的外卖到了,结果出来一看,却发现是洛长洲拎着一个食盒来病房了。
那食盒包得很严实,但还是能闻到一些香气,顾峥跑到洛长洲面前,盯着食盒问:“长洲,这是你准备请我吃的早饭吗?”
洛长洲抬起手,护住食盒说:“这是我给阿裴煮的乳鸽汤,不是给你吃的。”
乳鸽汤?
一听就很好喝,可是不是给他喝的。
顾峥很失落,失魂落魄地回到椅子上坐下,连外卖来了都没什么兴致吃。
而郁卿在顾峥起床之前就不在病房里了,床铺也叠得整整齐齐,看着不像是要回来睡的样子,庄叔也还没来,昨晚郁卿给他打过电话,说早上有人会来照顾郁裴,让庄叔不用来了,庄叔以为郁卿说的人是顾峥,心里虽然纳闷顾峥那跳脱的性子怕是照顾不好郁裴,但郁卿都这么说了,他倒也没过来。
洛长洲看病房里没什么人在,唯一的活人顾峥就忙着玩手机,他就把凳子往郁裴身边挪了些,伸进郁裴的被子里去摸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触手却一片冰凉。
郁裴的手很冰,他在被子里捂了一夜,却连手也没捂暖和。
洛长洲两只手合拢,把郁裴的手握紧,往里面呵了口气,轻轻揉搓着希望他的手能快点热起来。
没过多久,郁裴的手就渐渐热乎了起来,还动了两下,指甲蹭过洛长洲的掌心,有些痒。洛长洲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郁裴蹙着眉哼哼了两声,洛长洲才发现郁裴是真的醒了。
“阿裴?”洛长洲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身凑到郁裴面前轻声喊他。
顾峥一听到洛长洲的声音,也马上凑了过来,轻轻地喊郁裴:“阿裴?”
洛长洲:“……”
被挤到一边的洛长洲有些不高兴,不过郁裴的眼睫颤了两下,没过多久他就真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顾峥脸上,细细的眉又蹙了蹙,下一刻就强撑着身体转到一旁干呕起来。
顾峥:“……”
“阿裴。”洛长洲没有松开郁裴的手,坐到床边上轻轻拍着郁裴的脊背,缓解他的难受。
郁裴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他蔫蔫地躺回床上,看了眼洛长洲,随机又赶快闭上眼睛,带着哭腔说道:“长洲……我头好晕啊……”
郁裴做了个梦,他梦到了很多人,梦里的最后,是洛长洲牵着他的手,郁裴还以为这只是个梦呢,没想到醒来后洛长洲真的握着他的手。
可是他的头很晕,额角还一跳一鼓地疼,他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整个世界都在他的面前飞快的旋转,耳朵里满是嘈杂的耳鸣,胃部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挤压似的传来阵阵不适,难受得几乎要昏过去。
郁裴下意识地抬起右臂,想要摸摸自己额角跳痛的部分,却发现自己右臂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固定着,动都动不了,于是他只得睁开眼睛朝自己右臂看去。
在看到右手上缠绕的绷带时,昨晚的记忆便接踵而至,郁裴才恍然想起他昨晚和哥哥一起出车祸了。
“哥哥!”郁裴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下一刻又表情痛苦地躺下去,低声喃道,“我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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