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液!”,没人说话,行政套房里面才是卧室,他冲进去。
一身血,像是被打了。宋子彦摇着他,沈液微微醒转,还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又一合眼似乎睡了过去。
送到了医院,说是没有大事。
他就坐在床边看他睡着的样子。
夜静静的,宋子彦就坐在病床边,半晌又忍不住打开手机。
沈液拍的平面在圈子里,小范围的火了。
有人就在微博里发出来几张图。转发就爆了。
年轻的女孩子说,这张脸是小仙男吗
纷纷吼着要爬墙。
宋子彦不懂爬墙是什么意思,但是猜测他是被喜欢的。
有的男性也参与进来,说这要是弯的,很想睡他。
有人说,直的也要掰弯他。
有人说他眼中有星子,气质像庶仙。
一片繁花似锦,人人都爱的新星。仿佛就要升起来。
可是一切又好像太快了,过眼云烟一般。
人肉的,铺天盖地,谩骂,撕扯。仿佛人人得而诛之。人人都被恶心到了。
早晨是那一派模样,晚上就又另一番光景。
他动用了许多一般情况下不会去用的人情。
钱。
热搜。
与利益市场的斡旋和较量。
他忍不住想摸一摸床上这个人。看起来这么无害的一个人。
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这样被对待。
他很后悔让他去拍什么片子,做什么。
手指就要触摸上他的头发,却忽然觉的自己的手好像被电了一下。
他收回手,是什么,难道他自己也被吓到了。他心底也介意
合上门,慢慢走出医院。
宋子彦摸出手机,重新点开链接。
网上流传最广的那份人肉资料。
沈液,p市第x中学毕业,xx级,20xx年考上xx大学天体物理系。
p市当年理科状元。
20xx年,还没毕业,因杀人被判七年。
大众的记忆是短暂的。当年沸沸扬扬的新闻一夕之间忽然就烟消云散。
宋子彦心虚的尝试找到更多一点消息。
比如为什么杀人,杀了什么人,根本找不到。
宋子彦像一个少年人,一整晚就坐在电脑前面。
xx大的论文数据库里还有沈液的几篇文章。
科学从来不去以一个人的善恶评断他的价值。
哪怕是杀人的刽子手,他的学术价值仍在闪着光。
他论文引用量很大。他的观点,研究和天分也从不是虚假的。
宋子彦用自己贫瘠的天文常识,想去读懂那一篇篇论文。可是除了几个名词……高能天体物理,引力波,黑洞……他就看不懂了。
就好像沈液那个人,明明伸手可及,每一个词汇都看得懂,可是汇聚到一起,就成了无法解读的神秘。他是一颗星吧,哪怕别人当他是带来厄运的彗星,在他心里,他也是天边最亮的启明星。
——————
到了医院,沈液已经起床了。
穿着医院宽大的病服,身子骨看起来很孱薄。
他在整理东西。
“能出院了吗”宋子彦放下手上带来的早餐和水果。
沈液抬头看他,露出笑意,又坐下了。
拍了拍床边,示意让他坐下。
沈液把外套丢到一旁,坐在他的旁边。
“我,”他弯着嘴角,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我早知道会这样。”
宋子彦不解的看他。
“可又抱着侥幸,觉得很多年过去了,没人会知道。不过看起来不是……”,沈液抬头,“我看到新闻了,今早上。你可能也看到了。”
宋子彦伸手就去抓住他的手。
沈液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宋子彦面露迷茫。
沈液把手抽出来,拍了拍他,站起来,看向窗外,“对不起,也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忽然他侧脸露出一个笑意,“昨晚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转过头,“竟是瞎想了,其实也没那么重。当时有点累,昏昏沉沉的很困,就以为自己不行了。”
宋子彦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照在沈液微垂的侧脸上,宋子彦走进那片光,沈液的影子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还没想到该怎么感谢你。”
“那就不用谢了,”宋子彦伸开臂膀,把人搂在怀里,“能让我照顾你吗?先不用回答。你想好了再说。”
良久,沈液都没有说话。
窗外仿佛传来春草拂过风的声音。
17.
回到十数年前。
从苏州回来的沈液快要气坏了。
刨烙更是一副委屈巴巴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那晚从xx寺下山回来,沈液就拒绝让刨烙再碰一根指头。
飞机上更是选了最远的位置。恨不得隔着八丈远。
刨烙上机前瞎话连天的哄人,说什么,飞机上气压不能那么大,否则容易在天空中爆炸的。
沈液隔着他裤裆就是一脚,一点都笑不起来。
刨烙这是后悔死了,觉得自己可能都萎了。可是,自己日过的人就得宠到最后,谁让是自己选的呢。
人家不理他,也不妨碍,仍是叭叭的上赶着无事献殷勤。
“我现在就巴望着再着一次火就好了。”
沈液脸都不抬,看着书,“神经病。”
“我这神经病还真是你招惹出来的,你快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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