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氏哪里不知宋太岁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自然是不情愿,但一时又不敢满口回绝轻易得罪了这等人家,只好虚与委蛇,声称要问问桂姐儿自己的意思。她想着若是桂姐儿愿意,那自然无话,若是桂姐儿不愿,她们也好有些时日转圜。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还未等他们想出应对之策,李小弟竟然在修缮房屋的时候摔断了腿。这一下求医问药,顿时把李氏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花了个干净。
可俗语有云: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是李氏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夫,也不可能使李小弟的断腿一日治愈,是以这李家的境遇一夜之间,便又回到了一贫如洗的境地。
事到临头,连吃饭都快成了问题,李氏不得不慎重地考虑起宋太岁求娶桂姐儿做小的利弊。李桂姐自然也知道母亲的难处,她又是个孝顺的,是以即便是心中百般不愿,亦只能躲出门外哭上几回,叹命运多蹇,怪自己福薄。殊不知一时哭的忘形,竟是惊动了邻居。
楚清溪等人听闻这等惨事,也不甚唏嘘。赵宁愠怒道:“这宋太岁也无非是女婿当了个总兵,竟俨然在此作威作福这等地步,也不知是谁借他的胆子!”
楚清溪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赵宁心中暗吃一惊,顿时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又差点暴露出与众不同的身份,慌忙住口不言。只听楚清溪道:“桂姐儿,那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李桂姐哭道:“我虽是贫苦人家女儿,但也不想给那宋太岁当小老婆。可是我若是不答应,阿弟就没钱治病了。”,她哭的伤心,众人闻之亦恻然,赵宁忍不住道:“那宋太岁的年纪都能当桂姐儿爷爷了,居然还这般为老不尊,着实是可恨!楚姐姐,你就想想办法,帮帮桂姐儿吧。”
楚清溪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这好心肠的小公主,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莫说是如今她自己的身份需要隐藏,不利于过多引人注目,就连自己身负内伤隐居于此之事,也不宜多有声张。虽然楚清溪并不认为,自己昔日的仇家有这个本事能够趁机报复,但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的她,只盼望着能够远离江湖,过些平淡安逸的日子。
但是赵宁这么指名喊她帮忙,简直就是将她推上了前线。那李桂姐并不是傻子,赵宁话音刚落,她便扑通一声扑跪在楚清溪跟前,连连磕头道:“楚姑娘,求你救救我,呜呜,只要是不给宋太岁做小,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楚清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年令朱纹扶起桂姐,一边对着碧痕道:“去把李大娘叫来。”,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又嘱咐道:“警醒着些,莫要被人看到。”
碧痕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带来了一个身形瘦削,面带愁容的中年妇人,观其面容,倒与那李桂姐有五六分相似,想来定是那李氏。
李氏正纳闷着这隔壁院子的楚姑娘为何专程遣个丫鬟来邀请自己,一看到桂姐儿也在院里,心中顿时明白了大半。一想到自己无能,竟逼迫桂姐儿到这般田地,心中亦忍不住又羞又愧,见了楚清溪道了个万福道:“让姑娘见笑了。实在是……实在是……”
楚清溪见她已然明了端倪,倒也甚为欣慰。她从来不喜欢跟蠢人打交道,眼看这李氏心思倒也清明,不由得暗松了口气,令其坐了,又赐了盏茶,方才慢悠悠道:“李大娘,既然你已经知道今日请你过来所谓何事,那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李氏战战兢兢用半个屁股做在石凳上,闻言忙半欠着身子道:“这孩子不懂事,叨扰了姑娘们,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知道,她不愿意给那宋太岁当小,她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又何尝真舍得让她去受那等罪!”,她干瘦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赧色,又道:“可如今她弟弟摔断了腿,靠我和她两个人给人缝补浆洗挣来的钱尚不够糊口,又拿什么给他弟弟治病!”
她面露不忍,又望了桂姐儿一眼,又道:“论理讲,他二人都是我生的崽,不该分出亲疏,但谁教他弟弟继承着李家的香火呢!我一妇人家,若是这李家的香火在我手中断了,我又拿什么脸面去见他们死去的爹!”
说着说着,李氏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我的儿,你也莫怨娘,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苦,谁叫你没投胎个好人家呢?”,这母女两人抱头哭作一团,呜呜咽咽,好不凄惨。
却听楚清溪道:“李大娘,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这里有些银子,你们先拿去使,桂姐儿若是真不愿意,你也不用过于勉强与她,谁说女子的命就不是命了?至于宋太岁那里,我自有办法。你们若是信我,便依我说的做便是。”
李氏母女一听,顿时如奉纶音,双双跪在地上便要磕头道谢,却被朱纹碧痕一人一个拦了下来。又听楚清溪道:“李大娘不必多礼。邻里邻居的,不用见外。只是今日之事,出自我口,入得你耳,再不许为外人道,你可依得?”
李氏母女连连点头,回道:“自然是依得的。楚姑娘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断不敢有半分自作主张。”,两人千恩万谢,拿了银子便告辞离去,赵宁望着她母女的背影,奇道:“楚姐姐,你可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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