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里面的守卫死死擒住,他们虽然不敢用力,我却是前所未有的无助感,眼睁睁看着那三个宦官走进来,柳陵媛在外面哭喊着,我奋力挣扎却挣脱不开。
“停下,我叫你们停下啊…”三个宦官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歇斯底里的叫喊,只换来他们把头低的更低,却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圣上免死的命令正在来的路上。谁敢杀了上官婉儿?”我不再挣扎,强撑着直起身子,怒喝道。
这一招果然有效,那三个宦官停下来,相互看看,动摇犹豫起来。
身后守卫的手也松了,我挣开他们,走上前去,对三个宦官道;“带本王去见上官婉儿。”
他们不动。
“带本王去见上官婉儿!”权势之下,要压得住人还得靠气势。我努力让自己相信我就是奉命前来,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一直走到尽头,带路的人才停下退后。我上前一把推开门,阴冷潮汐,屋徒四壁,上官婉儿身穿一身近乎发黄的白色衣裳,坐在散乱铺着的茅草上。
她猛然抬起头,目光相接,似一潭死水之中溅起的波澜,她呆在了那里,脸上惊讶的笑容凝固。
我想上前,想起宦官和守卫还在站在门外看着,于是向后关了屋门。再回身时上官婉儿已经站起来,我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抱住她。离失去有多近,才会懂看得有多重。
我孤身一人毫无准备的来的这个世界,除了她们施舍的情意,一无所有。
她抱我的手更死,微微的颤抖,克制着哭声,可我还是感觉到了肩膀上温热,那是眼泪的温度。
我轻轻抚着她的背,“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不知是哪里来的坚信,敢许下这样的承诺。
她在摇头,却说不出话来,慢慢离开我的身体,相隔咫尺,她扣起我的手,死死握住,握了一会,却又松开,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婉儿只想,待结他生缘,不论殿下是男儿还是女子,寄雁画眉,白首与共”她说的很认真,死亡临近之时却看不到恐惧。
如果说要以男人的身份过完一生,我愿意她执手相拥相伴,如果我娶得人是她,也会很幸福。
“这辈子我也想,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这算什么?爱吗?惊人的念头闪过,我却找不到除此以外更好的解释。
她笑了,像明艳的桃花,开在清朗的春光之中。赖赖的道:“你已经娶了他人,婉儿只要殿下属于我一个人,你走吧。来生你只可以娶我。”
我明白她担心什么,救她一定会给我带来麻烦,何况我的实力,救她谈何容易。时间一点点过去,谎言延迟不了多久,死亡就在门外等候着。
我突然后悔没把佩刀带进来,若他们一会动手,我大可以以死相逼,我想他们也会顾及。我环视四周,目光停在一只水碗之上。
我小跑过去,拿起碗磕在墙上,碗碎开,我捡起一片最尖利的瓷片,门外听到动静的人,立刻冲了进来。
婉儿看看我,又看看他们,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殿下可是奉了天皇的命令?”为首的宦官犹豫着,还是说出来。
“这是自然。”我背过手,把瓷片背在身后。一共三个宦官,眼下却少了一个,一定是回了大明宫求证。
“可….王爷,这时间….?”宦官面露难色。
我索性不答他。
上官婉儿朝我走过来,背对着他们,轻声道;“殿下要做什么?”以她的聪明,猜得到我此刻的尴尬。
我只能笑笑,她却惊人的探手握住我在背后的手,她握的哪里是我的手,我察觉之时,她已经将那块瓷片握在掌心。
我扯起她的手,血正从她紧握的拳头中滴下来。“松开,你做什么?”我上手去掰,她又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握,我慌忙放开她的手。因为疼痛,那习惯了从容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
“以后,婉儿把母亲托付给殿下了。”她另一只手拽住我,转头对身后的宦官道;“劳烦大人让殿下离开,并无赦免之令,上官婉儿即刻领死。”
“你胡说什么?你们都退下。”我慌了神,想去再拾一片碎瓷,却被上官婉儿拽着。我刚一用力挣开,就见她慢慢松开手,将瓷片比在颈间,手上的血已有凝固的深红,伤口还在不断的渗出鲜红的血。
她沉默着,眼神凌厉决绝。我相信我移开一步,尖利的瓷角就会落在她的脖子上。
“等一下。”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我一回头,竟然是崔璧斐和几个宫女,其中年长的那个,我认得出正是武后身边的人。
“天后有旨,暂缓处死,先继续收押。”年长的宫女对那两个宦官道。
“松开啊。”我扯住上官婉儿的胳膊,将瓷片从她手里拿下。看着皮肉外翻的伤口,我不忍再看,却又万分心疼的慢慢执起。
“去找御医来。”无人动,我再说一遍,年长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派了个小宫女去。
上官婉儿的目光扫过崔璧斐,将手从我手中拿开,背在身后,退离我几步远。
“你怎么来了?”我问崔璧斐。
“王妃怕殿下惹出乱子,到天后娘娘那里求情。”年长的宫女面无表情道。
这我实在没想到,崔璧斐倒是自然,朝我走来,看看我上下,问;“没事吧?”
我木木的摇摇头。
“请殿下回去吧,这里有奴婢处理。”那宫女道。
我看看上官婉儿,“婉儿,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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