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有哮喘,超负荷的运动已经让他很难发声,因此直到快靠近荒庙的时候,燕子规才听到第二次喊声。
这次清晰很多,凄厉得隔着雨幕直穿耳膜。
“燕子,燕子!”
“快跑!”
他那时候已经拖着伤腿扶着墙壁走到了佛像之后,在就要绕过祠台的时候,他眼看着少年猛地被人扑到地上,随后一群人冲进来,嬉笑着说着肮脏下流的话,摁住少年就开始撕那脆弱的衣服,竟然是径自无视了站在祠台后的他,正大光明地作恶。
燕子规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里的陌刀。
最先死的,是那个蹲在旁边扯住少年的手往自己腿间放的男人,一柄突如其来的陌刀贯胸而过,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沾满了自己的血。
当穿着玄甲的苍云拼着腿上裂开的伤口不顾的时候,此时此刻,在这个荒庙里作恶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被利刃惩罚的命运。
第二个,是骑在少年身上狞笑着奚落他的男人,在他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时候,忽然飞了出去,并看见自己没有头的身体倒在了少年身上,那把锋利的大刀厌恶地将他的身体挑开。而原本按着少年腿的同伴似乎已经反应过来,视线尽头陷落的余光,是刀刃劈开肩膀往下撕扯的血腥画面。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最后一个,在即将逃出荒庙的时候,被陌刀狠狠钉死在门槛上,彻底失去了生机。
少年撕扯开的衣衫如破布般散落在地,敞开被雨水冲净的白皙胸膛,被扒下的裤子已经扯得无法蔽体,红白的鲜艳纹路在□□的肌肤上勾勒出细腻的纹角,在半遮半掩的黑色布料之中,显出种颓废到令人心惊的诱惑。
朦胧的视线当中,灰灰看到转过来的燕子的半张脸上,全是还未擦干的喷溅状鲜血,正缓慢地向下流动。
他现在头重脚轻,只想呼吸到更多的新鲜空气。
燕子规拖着那条勉强还能动的伤腿,一瘸一拐地往倒在地上的少年走去,崩裂的伤口中渗出的血,自铁靴中缓慢涌出,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走到少年旁边,蹲下去,伸手去摸少年脸上被溅到的血,随后摸到了柔软的脖子,有棱角的锁骨,和白皙得不停起伏的胸膛。
全是血。
很脏。
他将手臂穿过少年少年带出那座充满腥臭味的血色荒庙,走入雨幕当中。
泼头的雨拼命往下浇,燕子规让少年面对着自己,伸手把人的腰扶住,脱掉少年仅剩的裤子,在雨水中,就着这具□□而坦荡的身体,快速而认真地为他擦洗了起来。
血被丝丝缕缕地冲走,少年的喘息和低泣听上去格外有吸引力,燕子规却只是闷头让人半倚在自己肩头,蹲下去给人擦腿擦脚,从上洗到下,终于把少年整个人洗出了原色来。
“燕子…燕子……”
少年在冰冷的雨水中发着抖,他紧紧抓住面前这人的玄甲,试探着去摸他腰间的锁扣,喘息着道,“你也洗洗吧,你也洗洗吧……”
燕子规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弯下腰去把少年抱起,单臂托着他雪白的屁股,少年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燕子规任由雨水淋着,带着已经彻底洗干净的少年回了荒庙。
掠过地上死得七零八落的尸体,燕子规将湿漉漉的少年安置在草垛上,转身去处理那些尸体,少年拉住他的手,要跟他一起去。
苍云的白色冠尾已经被打湿得垂在左肩上,黑色的短发和刘海被他一把往后捋了上去,露出带着细细疤痕的额头,那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冷,有点凉,有种说不明的意味。
灰灰再度被男人抱回了草垛上,苍云用冰凉的刀背拍拍他的大腿根部,示意他双腿打开,灰灰乖乖听话,正有些茫然,这柄陌刀便“铮”地一下钉在他岔开双腿间的空档处,直接将他逼在刀刃和墙壁之间,几乎动弹不得。
燕子规轻描淡写地在少年面前卸下自己上身的玄甲,严密的盔甲把雨水都滤了下去,苍云将干燥的黑色里衣利落脱下,露出健硕的胸膛和缠满绷带的手臂,随后在少年错愕的视线当中,他将自己还带着体温的里衣把少年牢牢裹了起来。
沉重的裙甲也被褪下,只着一条黑色长裤的男人不再理会少年细弱的挣扎,径自绕过佛像,蹒跚着走到前方的修罗场,独自打扫这些零碎的尸体。
燕子规想,这算什么。
没什么需要遮掩的,灰灰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那些脏乱的事情。
交给他就好了。
苍云提着一只瘦弱的兔子回来的时候,灰灰张大了眼睛。
他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想过去山上猎些野味,可是这年头活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精,陷阱里几乎抓不到什么东西,不过要是往里走些,或许是能猎到的。
但是往里走,有很大的几率遇见野兽。
入秋的时候,找不到食物的狼会下山在附近晃荡,他武功底子不扎实,抓小动物还好,徒手杀狼却是做不到的。
苍云把好像晕过去的兔子用藤结绑上,结果一松手,那兔子就剧烈挣扎起来,奈何藤结绑的牢靠,兔子挣扎没多久也就没了气力,又默默倒在一旁开始装死。
灰灰坐在苍云身边,里衣的用料很好,不磨皮肤,穿着也很保暖,燃烧的火焰带起融融暖意,他悄悄地偷瞧着对方利落给兔子去皮放血的高大背影,心底涌起稳定且泛着丝丝喜悦的安全感。
好像只要这人在,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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