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没落,就一头撞人身上,还正撞人胸口,晕得他晃退了几步,昏眼骂道:“哪个孙子挡——”
肩头被人伸手一拿,翻转过身,随即双手一并后擒,只听咔嚓一声,他就白了脸。后膝窝一重,人扑通的跪下去,后脑被人猛掼按在地上,贴了一脸灰土。都只是眨眼之间,朴丞还瞪着眼未待反应,那后脑上就坐压了个小屁股。苏稻拍着他的脸蛋,给抹了一脸黑朴丞怒道:“我操你老——”
手腕被人拿在手中,猛然剧烈疼痛,朴丞话一滞,跟着叫起来:“啊!王八蛋龟孙子才偷、偷啊啊啊!松、松松手!疼!疼疼疼!”
朴松才本来都爬起来出了门,一见按着他儿子的时御,腿肚子一抖,人跟着就从阶上滑坐下去,哆嗦道:“小、小六诶。”
时御抬头扫了他一眼,朴松才后爬几步,蹭到阶上贴着柱子,抖得话都不利落,只会讲:“哎、哎呦我这、这运气!”
时御对苏舟使了眼色,苏舟过来将苏稻抱一边。时御就这么提起朴丞后别的双手,道:“叫什么名字。”
朴丞胳膊别得疼,手腕被时御卸得更疼,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直在眼眶里打转,人还要嘴欠道:“老子、老子是你爷爷!”
后脑猛地下掼,他擦蹭了一嘴土,可这力道可怕,分明是没打算留情面。朴丞一慌,惊道:“杀人了!呸!”一口土蹭嘴里,他恐慌道:“朴丞!老子叫朴丞!”
时御提起他就外带,他立即挣扎着大喊:“朴丞!我!我姓朴名丞!”那手痛得人红了眼,咬牙没抽噎,就是又恨又怕的委屈样。双脚只有脚尖能挨着地,他死命摇晃,却没撼动提着他的手。
这话音一落,人咚的一声摔回地上。
时御蹲身拈过他脸,垂眸没说话,就这么盯了一会儿。朴丞胸口起伏,唾液压在喉咙眼都不敢咽。
“叫先生。”时御漠声:“就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给我好好叫。”
朴丞咬着唇飞快点头,时御松了手,站起身,道:“朴叔。”朴松才诶了声,时御就露了个笑,“没事,跟您打个招呼。”
后边钟攸正好来扶朴松才,朴松只觉这时六目光就盯在先生扶他的手臂上,他哆嗦着爬起来,赶紧让了距离,也不知哪里得罪时御,只不敢靠着钟攸。这会儿也不敢再提让钟攸收朴丞的事,只想带人就跑。
谁知钟攸倒先开了口,道:“来年春三月,就请令公子过来吧。”
朴松才一愣,喜道:“先、先生收?”
“挺好的孩子。”钟攸含笑道:“为何不收。”
朴丞正巴巴的抱着手坐地上,闻言也不知怎地,竟觉得后脊冷嗖嗖。他爹喜上眉梢,又将钟攸好一番夸,连带着对时御那份怕也少了。
人风风火火的来,乱糟糟的去。留了一院的箱子,千恩万谢的又捆了朴丞上马车。
钟攸正站篱笆门外看马车,后边递来一柿子,他回头一看,时御已经叼了一个。他接过来,道:“哪来的?”
“田头遇熟人,顺手给了几个。”时御轻吸着柿汁,道:“这小子的确不常在长河镇上待,年年回来那么七八日。”
钟攸发觉他认真吸柿汁的样子非常稚气,故而没转头,咬了柿,看着他听。
“名头挺响,长河镇小霸王,每年回来那七八日都要待在赌馆里。”时御察觉他没移开目光,吸得有点慢,连讲话都慢了,道:“我未见过他,但听师兄们提过,他赌钱很厉害。”
“赌钱?”
“一块碎银,从天亮到天黑,能让常客tuō_guāng袍子。”
钟攸正咬着柿子,谁知时御忽地前倾,指划过他唇沿黏着的柿汁,再擦过自己的唇,抿了一下,认真道:“都挺甜的。”
钟攸猛退后一步,时御将自己剩下的几口吃完,转头去净手,就留钟攸怔怔,还咬着柿子惊色未褪。
口齿里滑了甜汁,他舔了下,甜得发齁。
第20章 夜宿
傍晚那会儿蒙馆来了人,说是蒙辰有趟货要去江塘,先前答应了带苏舟去,却一直没机会。如今赶在年前,也赶在苏舟入学前带人去一次。
苏舟一走,苏娘子还在镇上,苏硕今夜也赶不回来,苏院里边的只剩两个老人家,故而苏稻就留给时御带一晚上。
晚饭钟攸蒸了肉羹,时御给老人家送过去,等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还走得慢,硬是等该熄灯那会儿才跨进篱笆院。
进屋时苏稻已经睡着了,钟攸正抱着孩子在书架前边转。时御没敢直接靠过去,因身上还带了冷气。他看那小屏风后边有点湿,应是给苏稻才给洗完澡。
钟攸压着声音对他道:“饭还在灶上温着。”
时御低声道:“天晚了,我直接带他回去。”
钟攸岂会不懂时御的心思。只这会儿天又冷又晚,他这屋已经换铺了青石板,时御在底下通了条烟道,又给修了通烟窗,烧起来晚上暖和。时御家里边通没通他不知道,但来回走一趟,怕让苏稻着了凉,故而只得按时御心思回道:“住一晚也无妨。”
时御笑了笑,也没敢笑过,仅仅一瞬而逝,转身就去了厨房。他一个人吃得快,等清完碗洗漱后回屋,屋里边已经暗了光,就床边点了只烛。钟攸躺最里边,苏稻就趴他怀里,像是都睡着了。
铺上有两床被子,留给时御的是先前钟攸一直盖的那个,够长。时御脱了外衫,将烛吹了,轻声上了铺。
他侧身腿一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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