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漆黑如墨的宝剑向下方挥舞,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算不上太优美的弧线。
这把宝剑的名字,叫墨眉。
正在使用墨眉的人,是天明。
啪、啪、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几天没见,你都能使用墨眉了,真是孺子可教也。”
一边鼓掌张良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凛凛凉风吹得额发动了几动。
“三师公!”
天明循声转身看去,看到迈着雍容雅步向他走来的张良,以及跟在张良身后半步远左右的颜路。
“二师公、三师公,早啊!”
“早……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勤快,在小圣贤庄时可从没见你起这么早。”
笑着调侃完天明,张良的目光落到了被天明握在手中剑尖向下垂着的墨眉上。
这就是墨家巨子代代相传的信物,果然不同凡响。
“怎么样,天明,练得如何?”
颜路走到天明身边,摸了摸天明的头。
虽说一早就知道天明的头脑并不聪明,儒家六艺中也无任何出类拔萃的地方,但是,他和张良一样,都认为在天明的身上拥有某种生活在乱世的人所缺乏的东西。俗话说的好:玉不琢不成器。天明在他和张良以及墨家诸位高手的眼中,就是一块原石,只要加以打磨,迟早会成才。
唰地一下,挥舞起墨眉,天明露出洋洋自得的笑容,说:“看,二师公,我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
“哦?”
“可惜啊……只练会了第一招是不是?”
没等天明开口,张良先说了一句玩笑话,并且伸出手,抓住了天明握剑的双手。
“你用这样的姿势练多少个时辰都是徒劳无功……”
一边说他一边纠正天明,颜路则在一旁双眸微眯,看的饶有兴致。
时间转瞬即逝,一上午就在教导天明中过去了,此时艳阳高照,已近正午时分。
这些天,张良一直在颜路的照顾下调养身体,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对他而言,也到了该展开行动的时刻。
仰起头,张良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在他所看不到的那些地方,此时此刻,有无数的黎民百姓正在忍受秦王□□的奴役。
眉头紧锁,他不自觉地摇摇头。
“怎么了子房?”
循声回头,张良的双眸中映出了颜路的脸。
只要看到他的二师兄,他忐忑的心情就会平复许多,真是不可思议。
“没什么……二师兄,待会儿陪我一起探望一下荀师叔吧!”
“好。”
点点头,颜路没有多问什么,他很清楚,张良主动去找荀师叔,绝不仅仅是探望那么简单。
咚、咚、咚!
静坐在房间里观察面前未解的棋局,荀子听到了敲门声。
“荀师叔,是弟子。”
颜路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嗯……”
捋了捋胡须,荀子稍稍侧头,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房门口,说了声:“进来吧!”
吱呀一声推开门,颜路和张良一前一后走进屋里。
“子房,身体养好了?”
“是,多谢荀师叔关心。”
拱拱手,张良向荀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紧接着和颜路一起在荀子面前坐了下来。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香炉的一缕青烟袅袅上升,这股肃静,令颜路浑身不自觉地紧张。
面前的荀子只是看着他们,像是在等待他们开口。
“荀师叔,子房……”
半晌,率先打破这肃静的人是张良,然而,张良的话还没开头,就被荀子摆手的动作打断了。
“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要说也是对你大师兄说。”
闻言,张良下意识低下头,看着木桌边缘,这目光,溢满了内疚。
不管怎么说,他都认为自己有错。
就在身体刚刚恢复,被颜路允许下床的那天,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伏念——儒家掌门,他的大师兄。
即便颜路原谅了他,对于此次小圣贤庄被捣毁,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特别是对伏念,他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即便真的被逐出师门他也无话可说。
然而,听到他的请罪,伏念却一言未发,虽面色冷淡,但看向他的眼神真的如颜路先前所言,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或许,是我错了吧……如果打从一开始就不选择向帝国妥协的话,也许就不会被打的如此措手不及。”
——伏念的这句话,给了张良希望。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心知肚明,伏念原谅了他。同时,他也得到了儒墨两家能够联手抗敌的信息。
“子房……子房……”
思绪被颜路从回忆中拉了上来,张良回过神,扭头看了看颜路,又看向荀子。
“荀师叔,现在大敌当前,子房希望……儒墨两家能够同仇敌忾。”
“嗯……我倒没什么,只要你大师兄同意了就好。”
“是,掌门大师兄已经同意了。”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
捋着胡须,荀子单刀直入地问,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弟子,特别是张良,像这样来找他,必然是有求于他。
不经意与颜路对视一眼,张良看到颜路冲他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再次直视荀子,他问出了一直以来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个疑问。
“荀师叔……子房……想知道十年前小圣贤庄的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双眸骤然瞪大,荀子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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