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融雪之说是全文第一段最最开始的选择题,道长没在阵营的倾轧里最后跌入万丈崖:)
第61章 繁花夜未央(四)
月光无踪,灯火不明,沐辰风想说的话被吞了,吐出的热气暂迷了视线,朦胧中是江言半垂眼睑下颤动的睫。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吻,只是从前各有立场、各怀心思,没有哪次同这次一样能卸了责任道义、抛却前尘恩怨而全心全意想取悦对方。
于此江言熟稔至极,沐辰风的回吻倒显得尤为生涩,因他从未敢回应他,江言发冷的薄唇贴上来,他便完全不知该怎么做,只凭着心思稍仰了脖子吻回去,自唇瓣传过几分温热。
细微的动作足以表达心意,也够燃起燎原之火,江言贴着他的唇眯眼看他,自他干净如霜雪的冷清气息里辨出点淡如梅蕊的馨香,不禁复将人拥紧,舌尖刮过排齿便轻松地撬开,再低头探入、品一口温热里的甘甜。
沐辰风此时才知他吻技是这般好,舌头轻勾恰到好处的撩拨引他追逐,又在他伸舌的时候忽然卷入纠缠,温柔的舔舐仿佛要将人的理智一点点弄碎,纵使生涩如他也渐渐懂得如何去回应。
这不是戏谑似的点缀,也非不敢触碰的试探,更无惩罚般的凶狠,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唇齿相依、口舌纠缠,微凉逐渐变得灼人,尝起来如芳香醇酒,让不知□□为何物之人能感神魂悸动,令人深陷又无法自拔。
相逢尚早、相许恨晚,对岸的嘈杂渐渐听不见,寒风打在脸上也似柔和柳絮,彼此相拥的方寸之地已是世界的全部。
江言冰凉的身体已变得有些烫人,他自尚在的清明里松开他的唇舌抬头,将他额上被风吹乱的边发拂开,说:“沐道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冷风灌入口鼻,沐辰风缓过一口气,张眼直看到他深沉的眼底,不解地摇头。
“你,不恨我吗?”他挑了他几绺垂发贴在唇边,望着他微红的脸庞复问。
沐辰风闻言沉默,面上的灼热褪去后再不见表情,直到江言挡着寒风又将他抱紧,才艰难地开口:“我杀了你,不是吗?”
他说得很轻,一字一顿无波澜起伏却听起来十分苍凉,引得江言随之沉默,头一次没有反唇调笑。
沐辰风伏在他肩头不语,嗅着他骨血里透出来的暗淡香气将脸埋入他发间。
从前他或许恨过他,如今早已不知道该恨谁。他不闻不问久了,甚至忘了为何入阵营、为何要挥剑,回首已陷在表面光鲜的阵营泥淖里脱不开。哪怕曾坚定迈步、历经明暗悲喜,到头却发现,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阵营大义。任口口声声浩气长存或自在逍遥,谁入了这无尽纷争都不会真的干净。
他杀过浩气,也因他杀过恶人,最终杀了自己;他自认除恶扬善、行之正道,到头来却仍是杀了同盟、与昔日战友兵戎相向,还杀了他,他们彼此都沾了诸多人命。他和他,其实并无不同。
许是惊涛后的极度平静,沐辰风念及过往已可坦然以对,天清日晏、各自安好既成奢望,此时与他相拥已能知足。他良久没等到江言说话便疑惑着偏头看他,不料抬眼就瞥见他的耳洞,蓦地心下怅然。
那里曾挂着一枚如血泪般的火红耳坠,是江言挣不开的命数,是他自我束缚的枷锁,如今他除了去,只留了个细小洞眼,是数年惆怅岁月的痕迹,也是他抛却过往选择与他站到一起的证明。
沐辰风看着便有些怔怔,不禁伸出指尖触碰他的耳垂,而后在他轻颤后的迟疑里又道:“若有恨,便是你未给我选择的机会,就这么让我杀了你。江言,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当初怎么走都是死局,你要怎么选?”他家常闲话般地说出恨他的话,听到耳朵里似乎是个说“我要记着你”的誓言,江言被他揉着耳垂有点不自在,终于闷闷出声,捏过他的手揉进掌心,另一手捧起他的脸迫他看着自己,道,“现在我让你选,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我此身为邪,你要和我一起堕到无间地狱里去吗?”
万花逼人的视线总有一种阴鸷的压迫力,眼下他盯着他却焦灼万分、隐隐透出痛心疾首的不安,情绪和人一起都似埋入冰冷阴影似的暗不见光。
沐辰风抬眼与他对视,在他灼热掌心的桎梏下颔首:“是。”
他仅吐了一个字,却坚定得不容人揣度,双睫微动泻出映入眼底的星河天光,不等江言再说,便仰头主动吻上了他开启的薄唇。
他未曾以浩气之身战死,便与他一道入魔。修正未得福,为邪不可望,堕下去又何妨?
江言盯着他微皱的眉心,仿佛看到了他欲与他同罪的决定,唇齿间引人沉沦的触感温热柔软,让他不自觉地抱着他深吻,手指划过他白皙的脖颈绕到他脑后插入发间用力,令一个本该温柔的亲吻变得重而炙热。
交换的吐息与津液混了彼此的气味,厮磨的唇瓣微微生疼,沐辰风因他攫取得太过热烈而渐渐无法呼吸,偶尔急促地唤口气却被压迫出声、低低地从嗓子里逸出,听起来就像是呜咽,几乎要将人的理智尽数毁去,任他察觉后压着声带也无济于事。
淡漠的人偶懂得示爱无异于致命吸引,爱念化为欲念便一发不可收拾,江言的感觉较从前敏锐许多,抱着他清瘦的身躯唯恐失控,热吻过后仅存了点滴清明,在冷风骤起时猛地离开他,下一瞬便抄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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