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南风盛行,唐宁是知道的,而且他也不反对断袖之事,在他看来,这些事和他关系不大。
可偏偏这样的事发生在他的好友身上,唐宁的朋友非常少,总共不过两三人而已。自从金永福背叛了之后,唐宁就更加感触,任何一段友情都是来之不易,它们要经过重重考验,更要经过时间磨练,这也让唐宁愈加珍惜和谢白筠的友谊。
唐宁想让谢白筠做友人,可谢白筠却要更进一步,两人相持不下,唐宁又不是那等自私之人,明知对方有意于自己,还要拉着人做朋友。
唐宁一时陷入两难,其实他却不如,他如今的态度已经暗示了他对谢白筠不是没有感情,越是难以决断,越是表明他在乎谢白筠的感受。
然而这等事,他又不能和人诉说,只能放在心里,暗自苦闷纠结。好在,他如今热孝,过了三七,还有四七、五七、六七、七七,人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么多,这事便暂且搁置。
六七刚过,唐宁和唐木便开始准备七七的事,到时家里不仅要请十来个和尚做大法事,还要请全村的人吃流水席,有小孩的人家还要讨些烧过的铜板回去保佑孩子,有老人的人家则是给布鞋。
这日唐木出门订寿果,唐宁在家算账安排灵堂,刚过晌午,唐木的声音就自外面传进。
唐宁有些诧异,唐木这会应该还在镇上的,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听声音还挺高兴,要知道,他们兄弟三人中就属唐木和唐木匠感情最深,唐木匠去世后,唐木一直很颓废。
然而,随着唐木走进大门,唐宁便听见了一个令他震动的声音,他丢下笔,大步跨出屋子,奔上前抱住那个瘦削的人。
“二哥!”
怀里的人一把骨头,甚是咯人,唐宁却十分心安,这样的骨头自小抱到大,此刻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就算七年没见,也毫无生疏之感。
唐宁在二哥胸前蹭掉眼泪,方离开,上下打量二哥。
唐云面貌变化不大,只是人更黑了,周身气势却是与七年前大不一样,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跳脱,眉宇间透着沉稳坚毅,走起路来更是脚下生风,显示出他的干练果决。
唐云拍拍唐宁肩膀,目光柔和,隐有泪光闪动:“三儿终于长大了,我走时才到我胸口,如今都到我下巴了,这些年,我的三儿着实吃了好些苦。”
唐宁不想二哥一回家就操心过去的烦心事,只得道:
“二哥,我写信给你,没收到回音,还以为你没收到呢。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
“我早先就打算回来看看,没收到你的信,我是到镇上遇到大哥,才知道咱爹没了,没想到还是没赶上咱爹最后一面。”说到这,唐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唐宁仔细一看,发现唐云身上的孝服果然是刚买的,鞋却是上好的缎面,想来是没买到合适的粗布鞋。
他们兄弟相见之时,唐木就进了西屋,此时正好出来,拿着双自己的粗布鞋,递给唐云道:“我看我们脚差不多大,先穿着,明日让你嫂子赶两双出来,我们先去地里给爹磕个头。”
唐家三兄弟去了祖坟磕了头,唐云大哭了一场,方被两兄弟拉回了家。
唐家唐云原来的屋子早已给了侄女住,唐云便和唐宁一起住了隔壁。
晚上两兄弟抵足而眠,本来唐宁还有些心理阴影,可这次身边躺着的是他二哥,自是不一样,唐宁难得睡了个好觉。
唐云修整了一夜,养足了精神,便和唐木和唐宁说起这些年的经历。
“郑叔是个好人,讲义气又豪爽,挣了一大份家业却不小看我这个刚投过去的毛头小子。开始他对我好是看着吕大夫的恩情,后来他看我会识字算账又肯吃苦,就带着我跑船谈生意了,我不懂的地方他也耐心教我,我这一身本事全赖他教导。
后来我摸清门道,打算自己买条小船另起炉灶,郑叔不但不生气,还让我跟着他的船队出海,这份心胸实在令人敬佩。”
唐木听了却皱眉道:“你受人家恩惠,怎能学了本事就自己个单干了呢,好在人家心好,若是我收了这样的徒弟,定是不乐意的。”
唐宁听了也皱眉道:“我记得你身上只有不足八十两银,这么点钱能买多大的船,你买了条小船就敢出海?遇到风浪可不是闹着玩的,海里一个大浪就能掀翻一条大船呢,当初你可是答应我不出海的,还有,这事你怎么没在信里说?”
唐云扶额,心里却很是感动,在外飘了七年,他哪里不知只有真心为自己的家人才会这般说自己,他耐心解释道:
“郑叔已年过不惑,膝下只有一个年方十一的独女,前些年,他想招我为婿,当时他女儿才七岁,我也不想做上门女婿,才想自立门户。哪知他反倒觉得我不吃软饭,有上进心,对我更是处处照拂,铁了心要让我做那上门女婿,到哪都带着我,搞得人人都知道我要娶她女儿。
好在他今年终于得了个儿子,我也松了口气,觑了个机会回来看看。”
唐木听了解释脸色才好了些,如今他是长兄,长兄如父,虽说恩要报,可他也不愿兄弟抛了姓氏还恩。
唐云搞定唐木,见小弟还拿眼瞪着自己,有些头疼,小弟可不如大哥好糊弄。
“三儿放心,我也知道我的船是个小船,所以我只跑近海,就在琉球附近几个岛屿跑,再说前面有大船开道,安稳着呢。”
“照你的意思,若是大船
喜欢穿越之宁静致远请大家收藏:(m.jdxs.win),经典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