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芩篱看着黎瑞离开后,方才嬉笑的嘴脸立刻消失,手探入袖中暗袋取出一个白色磁瓶,喃喃道:鹿死谁手,犹为可知
话说黎瑞离开客房后却向客栈后院走去,只见他一手扬起,手握一小瓶,揭开木塞,瓶内有股奇异的香味飘出,不多时,便有只信鸽停靠在他臂膀。黎瑞将绑在信鸽足部的一方信笺取下,以内力化去覆于信笺外的封蜡,展开信笺,上面是陆奇传来的两条消息:鹤颜、千音失踪,这条黎瑞方才便知道,另一条却…………黎瑞看着紧蹙起了眉,这事…………要告诉他吗……
黎瑞回房时,天色已晚,慕容芩篱的房门紧闭,油灯未点。推开门,本也没指望慕容芩篱真会睡地上,不想房内没人,顶梁上却突然跃下一人至黎瑞背后。黎瑞正欲出手,突然感觉此人气息不就是那慕容芩篱的,缓了一缓,却叫慕容芩篱得了先机,被他趴在了背上。
慕容芩篱紧贴在他背后,双手搂在他腰腹上,耳后酥酥麻麻的,让黎瑞觉得有些气息不稳,身体僵硬着,耳朵被熏得有些热了,热又似乎蔓延到了脸上。慕容芩篱的体温向来偏低,即使到了夏季,双手也总是冰凉,可今次怎得这么热?发烧了吗?还是自己的体温传给他了?这是黎瑞不曾有过的感觉,不讨厌,但…………很奇怪
热潮蔓延着,两人都不曾说话,黎瑞却觉得有些受不了这热了,皱着眉,张嘴欲打破这份奇怪的灼热,却被慕容芩篱的手突地捂住了嘴,只剩下含糊的语声隐在嘴里:“吾……慕容……芩篱,你……什么时候穷……穷到要做梁上君子了。”
“嘘,别说话,待会儿带你演一出好戏。” 慕容芩篱埋头闷笑,连带黎瑞僵硬的身体也一阵抖动,但黎瑞却觉得松了口气。
慕容芩篱率先退开,将桌上的油灯点起,黎瑞未待坐下,门口已隐隐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门扉被轻叩了两声。
“进来。”慕容芩篱轻叩桌面的手似乎已没有了刚才的热气。
“主子,有消息了,两位前辈在两国边境处的仓阳林。”显然蔚茵茵方才并为好好休息,一张俏脸显得暗淡无光。
“那就去一探究竟吧,茵茵,你带路。”慕容芩篱起身随意整了整衣衫,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自然,似乎对此时毫不在意,又似乎踌躇满志。
“是。”蔚茵茵率先离开房间,慕容在蔚茵茵转过身时拉过黎瑞的手,在手心处写上四个字:蓄势待发
黎瑞紧接着写道:你已知道
慕容笑而不答,只是手指在黎瑞掌心处轻点两下,表示同意。
黎瑞又写:目的
慕容却笑得更高深莫测,手指划过黎瑞掌心,这次只有一字:猜。
黎瑞冷笑着甩开慕容芩篱的手,吹一堑长一智,知道暗语到此为止,慕容芩篱如果告诉你那他不叫慕容芩篱了。
蔚茵茵带着慕容芩篱和黎瑞二人,三人施上等轻功向仓阳林飞驰。在慕容芩篱看不见的身后,黎瑞不急不缓保持着一段距离,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是百转千回,他知道仓阳林这次是慕容芩篱此行的关键,不,或许只是其中一环,但却环环相扣,搅乱了线索。细细回忆了一遍重遇慕容芩篱后发生的一切,从最先慕容芩篱和皇帝设计的玉玺失踪……武林发难……洛云教复出……各派大败……设计比武……到如今的身在汐禾镇……蔚茵茵出现……得知二老失踪……赴危险莫名的仓阳林,只是那一环被自己忽略了呢?黎瑞紧皱眉头,一定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再想想, 皇帝……对了,皇帝这次太安静了,设计玉玺失踪后他几乎没有大举措,是在谋划什么呢,除了要清除朝内异己,它应该还做了什么?风陵国,慕容芩篱到底为什么带自己来凤陵国?又为什么带他来?还有,那场比武……为什么……
重重疑点在黎瑞脑中闪过,灵光闪现,过去了些什么,又抓住了些什么,条条线索在黎瑞脑中穿梭,直觉得刚看清了点,又被紧接而上的线索翻飞。紧盯前方慕容芩篱的身影,今夜很暗,月光被层层云雾遮掩了,只有点点星光洒在慕容芩篱宽阔的背上,挺直的背宣告着主人的傲气与自信,慕容不会无端对自己示警,蓄势待发…………这分明是要他主动攻击的意思,有什么危险要让慕容用到这四个字。
半刻后,随着蔚茵茵,慕容二人也相继停在仓阳林外。
“主子,就是这里。”蔚茵茵的声音不响,可在空旷的土地上却显得尤为尖锐。
今夜举头无明月,但见星光晦涩,天空泛着一丝血红,明天该是个雨天吧。借着闪烁的星光,只见仓阳林内林木耸立,一棵棵比邻而居,形成一片深幽的树海,抬头望去,树梢张牙舞爪,挣扎着隐没在黝黑的天色中,望不到尽头,只觉排山倒海般压迫。凝目向内望去,只能看清较近的几排林木,再想看清,却发现里面像是有一层烟雾迷漫,越看却越是头晕目眩。这仓阳林本就是隔绝风陵、 夏宇的天然屏障,终年迷雾缭绕,晚间虽散去一些,却被纠结在一起的硕大枝叶当去了些微的亮光。
“茵茵,都到这了,你还不快将两位老人家请出来。”慕容芩篱低沉回缓的声音还带着慵懒的笑意,却字字敲击蔚茵茵的心门。
蔚茵茵当下变了脸色,娇小的身型如风中摆絮,带动了踩于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你何时知道的?”
“茵茵你跟了我这么久,竟还不知道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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