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内的场所也与外院不同些,李公子可要先去看一看?”
朱淬见他手指在日光下匀称修长,不觉一怔。她想这分明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更奇怪连个笔茧子都看不到。
她知西风楼不像柳家那样是继承的家族买卖,上一任老板姓楼,与苏同生不能是什麽亲眷,那这苏同生看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却怎麽能打理这麽大份生意?
朱淬又想到孙三的“入幕之宾”,颇有点心神不宁。
苏同生见她突然眼神闪烁,盯著自己表情古怪,心里又是翻了十七八个白眼。
偏偏他脸上还要作温文笑,殷勤的把她往月亮门里头带。
门内果然又是一番世界,朱淬见这西风楼从外头看不大,没想到里面一层又是一层,竟似包下了半条街了,也是吃惊不小。
这门里也是花木扶疏,但与刚才右手那园子不同的是移步换景。虽池水相通而小桥山石遮挡,每一块皆自成天地,径路曲折。
朱淬随苏同生穿石过水,行了一段已过了几景,亭舍也具精巧雅致,制式上更绝无雷同。
这哪是一间南馆,朱淬越行越自讶异,南馆不都应是一间间的睡房吗?这西风楼却像将一份官宦人家的私家园子整个搬过来了,楼堂轩舫无不齐备。
朱淬甚至还见有间雅舍,上题块小匾作“无涯之涯”,竟是间藏书室。
朱淬大感意外,她对西风楼会藏何书很是好奇,便欲进去。
苏同生忙拉住她。
“公子且慢,此处已有人了。”
朱淬见这间轩室窗户半敞,窗外翠竹环绕,映在窗纸上幽幽静静的,哪似有人的摸样?
何况便是有人,就不许进了?
苏同生指了门上金红相间的花串给她看。
“这叫做‘折桂’。客人定了地方,随行的就在门外插了这个,其他客人就知道了,便会避开了。”
朱淬“哦”了一声,心下却还疑惑不定。这时突然一阵巨响,“哗啦啦”一阵,似是什麽架子倒了一片。
朱淬吓一跳,见苏同生不以为然,只得又凝神细听,只听到除了竹叶声,室内竟又传出几声恩恩啊啊的人声,她震惊之下恍然大悟,不禁羞骂。
“他们怎麽也不掩门?!”
苏同生微笑。
“李公子办事是那麽规矩的麽?客人们到西风楼来多是为了找些乐子的,像这样喜欢门户大开著的,或刚才那间小轩,更是喜欢光天化日的,再有壮元阁时常有贵人包了场子十数人群欢的,并不希奇。”
朱淬听的瞠目结舌,她这才知孙三为何千叮咛万嘱咐只叫她点探花廊便是……这西风楼竟是个藏龙卧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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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知意 (下/4)
苏同生带她转了几个弯,两人又出了个月门,便又回到了探花廊上,这时有个穿绿衣的小丫头跑过来,朱淬才知这里原来也有少量的女孩子,想来只是做做下手,或在房事上添点情趣。
只听那小丫头向苏同生道。
“前面邓老爷与汪老爷又打起来了。”
苏同生问是谁跟著的,小丫头回了两个名字。
苏同生道。
“让小端小瑞替了他们,这两人自下去找宝姨娘领罚吧。”
朱淬知这是西风楼内赏罚,她好奇的是“打起来”难道是在争风吃醋?她怕苏同生带她岔开,忙自前去。
谁知这一去劈头就是一阵乒乒乓乓,朱淬险些被瓜子壳合著茶水撒了一身。
苏同生追上来拉她到一边,朱淬听见前面一阵对骂,才知原来那穿红的就是汪老爷,穿蓝的是邓老爷,这两人素来交恶,今日同来探花廊,本来三廊之内是不许两人同在的,这邓老爷明知道姓汪的就在前面,故意追上去拿瓜果掷在正与姓汪的相看的一个男子身上。
那汪老爷也是个傲气的,当下摘了金戒指又丢过去,於是邓老爷又抛了颗母珠。
那被两人相争的男子长相俊美,难得竟不露喜也不露怯,一张脸孔面若寒霜,见他们斗富只站著冷笑,汪老爷急了,就干脆打过去了。
廊下原也有些瓜果茶水与老爷们留停用的,本也是许他们这样与园中之人结交,这时却俱变成了这两人斗殴的本钱,壳来茶去好不热闹。
朱淬见识了这活生生的争风图煞是有趣,转目再去看那祸水,那人竟再不理这两个已打的眉毛胡子拉成一片的老头,扔了戒指母珠转身走了。
打的鼻青眼肿的两人顿时一楞,汪老爷喊了声“心肝儿”,急的团团转又放不下手中对方的眉毛胡子,纠扯的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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