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同僚的遗子,从小我父将他当亲生看待,後来他乡试得中,我父还做主将妹妹嫁了他,说来也就是我妹夫了。”
琅官呵呵笑。
“酒鬼妹夫。”
雁声歪著头。
“他与我不同,从小勤勉用功,为人也老成持重,在坊间很有些好评。他欲求其实很少,就是喜欢看书和喝酒,喝了酒又不像一般的文人酒鬼那样撒酒疯,只是楞楞的坐著看人,有时我坐他近了,他还会抱著我胳臂,样子很可怜。”
雁声顿了顿。
“我想他年幼失孤,面上虽然振作,心里应该还是难过的。”
琅官第一次见他讲许多过去的事,听得入神。
雁声继续道。
“所以我虽然不能喝,还是常常会陪他。”
他笑。
“有时身上没有银钱了,我们就偷偷去酒肆的地窖里偷著喝,把坛子下钻些小洞,每坛只倒一杯,倒完再封上,从来没被发现过。”
琅官搂著雁声的脖子笑骂。
“下次没钱告诉我,我给你。”
雁声温言道。
“好。”
琅官把头浸在泉水里,出水的时候美好的头发贴在他脖项上,勾勒出极美丽的轮廓。
他爬在雁声身上,凑近他。
“我漱过了,不会起疹子了……”
雁声握上他圆润的臀部,与他深吻起来。
逍遥日子总是要到头的,就在泉中赏雪的第二天,雁声被叫去春生殿侍寝。
他既知晏琼关与谢玲官的关系,听到侍寝便是大奇。
心中嘀咕莫不是两人又斗气了?脚下只得急匆匆赶去,只在床上给琅官留了个字条。
字条上也不写是被召去做那事的,只说有事受召,可能今天无法见到了。
进了春生殿,晏琼关却在摆谱,见他来了便说让他三子,两人对局。
雁声苦恼,他实在不喜欢这黑白纵横之道。但晏琼关脸色难得的看不出喜怒哀乐,雁声只得收敛心神与他对执。
结果午膳也是在春生殿用的,雁声只望谢玲官快些破门而入,便可将他验明正身,他清清白白衣服完整,绝对没有欺负他的阿琼……
雁声想到这里莞尔一笑。
像晏琼关和谢玲官这样,算不算是青梅竹马?
“想到什麽笑的开心?”
晏琼关好像真的有心事,往日灿如日正当空的一张面容今日异常的淡然。
雁声只说是今日雪停了,想必密云殿可有些雪水做的甜品点心。
晏琼关笑。
“十八了,还长不大。”
看了看日头,便让他回了。
雁声只觉今天这场传召实在莫名其妙。
他想到贺师兄苏师兄这两天韬光养晦闭门不出的样子,深觉自己需引为榜样,当下快步向梧桐院行去。
谁知才出春生殿,就见前面一人,身姿绰约,如雪初融,尤其一双凤目泠泠从他脸上扫过,清清凉凉的,却笑意吟吟。
雁声见他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十分眼熟,不觉楞了下。
那人见他停步,便向他行来,稍近看一张面孔竟清澈异常,眉有点淡,但淡淡的就像画里的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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